周家,春芜院。
忍冬的药见效极快,周司宁服下没多大会儿,脸色就白的没了血色,还是那种任谁瞧了都会触目惊心的灰白。整个人也一副恹恹的病弱模样,就连眼里的神彩都晦暗无光。
周老帝师来后,瞧着眼前了无生气的周司宁,整个人都僵住子,双腿沉重的连一步都迈不开。虽听管家说了周司宁是被抬回的院子,可他以为许是如上次那般跪的时间久了,牵引了膝盖上的旧伤行走不便。虽管家也说了她身上有血迹,他也以为只是马车碰撞时刮蹭所致,当不会真的如何。
可现在,他那个古灵精怪,一笑起来就如星辰耀目的孙女儿,如今成了一个脸色灰白的破布娃娃,瞧不见一丝的生气。
痛!无比的心痛!周老帝师大手捂在了胸口上,痛得腰都弯了下去。
周司宁瞧着老帝师这模样心中很是愧疚,她料到了祖父会伤心难过,所以才嘱咐忍冬老帝师来后将实情相告,可她没料到祖父只看了她一眼就心痛的不能复加。她此时药力发作,有些气弱游丝,怕一开口会惹得祖父更加心痛,便示意忍冬赶紧代她同祖父说明情况。
“老太爷。”忍冬上前行礼道:“小姐有事禀老太爷知。”
待迎春去外面守了后,忍冬便将所有事情都如实禀给了周老帝师。说了帝后所为,说了七皇子进宫,说了五皇子撞人后驾车而去,说了贺北庭受伤,也说了周司宁服药装伤。
“老太爷,受伤的虽然是贺世子,可五皇子想撞杀的却是我们小姐。当时婢子去为小姐买吃食了,车上只有小姐一人。若不是贺世子刚好在,小姐如何就难说了。
小姐说,贺世子的血不能白流。皇子再是尊贵,也不能蓄意害人。如此明目涨胆的逞凶,若都不能让他得了教训,难保下次会如何,也难保别的人会以为周家可欺。”
老帝师听完后,心痛并没有缓解多少。
皇子当真是尊贵,二皇子阴谋陷害,五皇子当街行凶。他的孙女儿死里逃了生,却还得要把自己装成重伤来自保,这天子脚下,煌煌帝都竟成了法外之地!
人人都说周家煊赫,帝师府嫡女尊贵,可在那些勋贵眼里,还不是任是谁都能随手揉捏的软柿子。
周家一向教导儿孙出仕为民,入朝忠君,所以周家世代皆为纯臣。纵然他位列两朝帝师,可也从未忘为臣之道。而皇家却接连算计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这样的皇家真是让人寒心啊!
“放手施为,出了事祖父兜着。”周老帝师看向周司宁,看着她那满含歉疚的眼神,心中又痛又酸。
朝臣都羡他周珩有一个机敏过人又识大体的孙女儿,却又有谁知道他的孙女儿从前也只是一个爱哭爱闹的娇气包,天知道她是经了多少的事儿才会长出这副玲珑心肝。
忍冬心里长舒一口气,刚才在说到周司宁用药装伤时,她是真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老帝师会怪罪。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迎春的说话声,“谢天谢地,大夫再不到,我们家小姐那血都要流干了……”
迎春装作不知道跟着管家过来的是御医只当是寻常大夫,也装作没看见边上还跟着一个宫里的内侍监,一看见人就满脸忧急的迎上前,连礼数都忘了,拽着身背药箱的申医正就往里走。那焦急的模样任是谁瞧了都不会怀疑她先前所说。
孙立眼皮子一颤,血都要流干了?这么严重?
申医正本就是奉命而来,又听到了迎春说血要流干了的话,眼下也就顾不上怪罪一个婢女放肆的拉扯行为了,自己就大步往里奔。
“老太爷,老太爷,大夫到了,我们小姐有救了……”迎春边往里走边喊着。
嗯,宁丫头机敏过人,连她手底下的婢女也甚是机灵。
听到声音后,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