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摆着手道:“你看着办,申医正开出的药单用药,若是外面没有,只管回宫来取,不用再另行请旨。”
孙立恭敬的应了声是,抬脚往外走去。
“孙立,周小姐身上的伤,瞧仔细一些,回来说给朕听一听。”
正往前走着的孙立身子一僵,紧跟着便转回身恭声应喏。可他心里却很清楚,今天这差事不好办。想要瞧清楚伤,那势必得要近前。纵然他是内侍监,可周小姐又岂是他能凑近了瞧的?他要敢往前凑,老帝师就敢大棍子抡圆了把他给打出去,末了还得来御前告他一状德行不修。
周家,春芜院。
“忍冬,准备吧,御医估计快进府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周司宁说道:“还有祖父那里不用瞒着,如实说。娘那里……”
“一切都瞒下,如果锦院来人问,就说我为躲皇家装病。”
周司宁庆幸,她的哥哥周宴清此时正在贡院的号房里,明天才能回来。也庆幸她的父亲出了外职,也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不然,这两位要是闹起来,嗯,她拉不住。
周家,醉月堂。
“老太爷,四小姐从宫里回来了,只是……被抬回的院子,身上有血迹。”周司宁前脚进门,管家后脚来了醉月堂回话,将宫里发生的事和街上马车被撞的事一一都说了。
周老帝师面目凛然,双手不自禁的握成了拳,越握越紧。第一次入宫被谋算落水,第二次入宫跪伤了膝盖,第三次一身血的被抬回来……下次呢?下次是不是就得周家进宫去领一具尸身回来?
欺人太甚!
“可有去请大夫过府?”
周老帝师话刚落,管家便道:“已让二管家拿了老太爷名帖去了太医院请人。”
太医院?他却是忘了,以皇上的为人,定然会派御医进府验伤。
“去忙吧,御医到时直接领去春芜院,不用避忌,老夫会亲自在那守着。”话落,周老帝师起身往外走。
管家看着老帝师那一身的凛然气势,欲言又止。有多少年不曾瞧见老太爷这副模样了,他犹记得许多年前老太爷就说过,越是荣盛,越是得低头做人,韬光养晦。也是自那时起,老帝师便常常称病辞朝。后来皇上便下旨许老帝师无事可不用临朝,自那后,老帝师真就在府里教导起了儿孙,鲜少过问朝事。
如今瞧老帝师这模样,这是打算要重新临朝?是该直面,有些人你越是避让,他越是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