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稍稳了稳神后,边让开身子做出请的动作,边看向周司宁客气的开口问道:“敢请问,这位是?”
周司宁笑而不语,贺北庭也没理张恒,直接看向屋里站起身的七皇子说道:“这里不对外,他是谁?”
七皇子嘴角抽了抽,张恒不认识贺北庭不奇怪,毕竟贺家闭门谢客,贺北庭自十年前就不再在京中的各种宴席聚会上露面了。可他闭门是为了谢客,却不曾堵了自己的耳目。他手上许多的事情,大都得要仰赖他才能确认真伪,说他不认识张恒?打死他都不信。
“别闹,这是我张家表兄。”七皇子一脸无奈的抚了抚额。
能被七皇子称为表兄的人,只有张家那位嫡出的大公子。
贺北庭:“没闹,张家人,我这里不欢迎。”
七皇子:……
一来就下脸,这还真是很贺北庭。
“怀远,容个情,先坐下来再说可好?”七皇子扫了眼周司宁说道:“总不能让周小姐一直站在外边啊。”
周司宁抿了抿唇,心道我已经站了有一会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可她却悄悄扯了扯贺北庭的衣袖,说道:“要不我先回?”
七皇子连忙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上了,周小姐不若里面坐坐?权当是给本殿下个薄面。”
“哦。”周司宁哦了一声后又道:“七皇子殿下既然这般说了,小女子似乎只能遵命而行,哪还敢擅离。”
话落,周司宁就率先一步进了雅间,她看出来了,她不进贺北庭是不会进的。这是他对她的尊重,也是在向七皇子彰显他的态度。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张恒先开口说道:“张家行事不妥误伤周家,只要周家能宽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周小姐尽管开口提,只要我能做到。”
“那敢请问张家公子都能做些什么啊?”看着张恒变了脸色,周司宁扑哧一声笑了,转头对着贺北庭说道:“我怎么瞧着张家公子这反应似是没想好,方才那话莫不就只是随口一提的戏言?”
张恒脸上的神情一垮,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先前七皇子说要先挨周司宁一顿打。这周家小姐真是与常人不同,明明笑容灿烂,却说着最让人难堪的话语。
“自然不是戏言,周小姐尽管吩咐就是。”张恒再次拱手道。
周司宁呵的一声再次笑了,“呵,既不是戏言,那就说说你都能做些什么啊?我这连你能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要你去做啊。还有啊,你张大公子的身份,小女子可没那个胆儿说什么吩咐不吩咐,张大公子还请慎言方好。”
笑面如花,句句像戏言,却又字字戳的人肺管子疼。周家嫡女,果然名不虚传。
张恒坐不住了,起身冲着周司宁就是一个深礼,“周小姐,小生所言句句都禀承诚意……”
周司宁腾地站起来,脸色都变了,“张公子这是何意?周家还没让我以命相殉,你这就行上告别礼了?”
张恒才意识到刚才他情急之下行的那个礼有些不妥,可以说是致歉的深礼,也可以说是捻香告别的拜礼,端看施礼时的境况和别人的理解。
周司宁理解为告别礼也不能说她偏颇,毕竟张家对她所做的事,这要搁普通人身上,怕是早就被家族逼着以命殉节了。
张恒这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整个人拘促的望着七皇子求救。
七皇子心里叹了一声,他这个表兄啊,平素瞧着他行事颇有章法,应对也都可圈可点。这怎么一对上周司宁就全都不对了,三两句话就被挤兑的频频言差行错。
“唉,这人啊,果然不能亏心,这心亏了就容易虚,这一虚就容易行事失了章法。”七皇子说道:“表兄你且坐下慢慢说,周小姐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你急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