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施以援手后当众求娶是阳谋,春游偶遇是阴谋,可落水加春游,周司宁已然被强行贴上了二皇子的标签。若赐婚给二皇子则罢了,可若在此时赐婚给七皇子,于她于七皇子都不利。
二皇子只要想,便能换着花样儿的做文章。
什么弟夺兄妻,什么嫡子欺辱庶兄,什么捡二皇子的剩饭吃,这些个不堪的声名全都能扣在七皇子头上,让他哑口无言摘都摘不掉。
而周司宁不但成了引得皇子失和的红颜祸水,还要背上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骂名。
得不到就毁了。
二皇子的手段还是这么的令人发指。
皇后眸中绽出一抹凌厉,心中涌出阵阵后怕。她的一时心急,竟险些害了唯一的儿子。
早就瞧着这二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心机深沉。
偷眼瞧见皇后醒了神,周司宁悄悄的松了口气。
皇上微眯着眼打量周司宁,心中暗叹周老帝师不愧是两朝帝师,就连孙女儿都教导的这般出色。
善良机敏,处事果决。
堪母仪天下啊。
皇上清咳一声开了口,却是说道:“周家丫头,你现下年岁几何啊?”
周司宁抿了抿唇恭敬的答道:“十三岁。”
虽然三天后生辰一过就是十四岁,可现在她的确是十三岁。
皇上闻言后转头望着皇后笑道:“皇后啊,老帝师这孙女儿朕瞧着很是不错,可惜年岁小了些。还是等过两年再说,否则这般小便抢了来,老帝师怕是会不许啊。”
皇上一句话既给了皇后台阶下,也多少全了周家的颜面。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开宴……”
……
终于出宫了。
这一场宫宴,虽然一波三折,好在,有惊无险。
周司宁坐进周家的马车里,走在回府的路上时,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忍冬,周霜安离开的那段时间做过什么,可查清楚了?”
忍冬点头,答道:“二小姐去净房的路上,与一位引路的宫女说过话,回来后不久就崴了脚。”
周司宁唇角轻勾,“去完净房就崴了脚,然后呢?”
忍冬继续说道:“那个宫女随后去见了皇后宫里的青萝女官,接着又去见了二皇子的贴身随侍。”
“一个引路的末等宫女,有点儿意思。”周司宁唇边噙了一抹冷笑,她知道落水不是意外,却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宫女都这么不凡。
“忍冬,你觉着这个落水局是皇后的手笔,还是二皇子的谋算?”
忍冬摇头道:“婢子想不出。不过,婢子却能看出,二小姐是关键的一环。”
是呢,最关键的一环。她被自家姐妹不小心撞进了湖里,无论后续发生了什么,都牵扯不到别人头上。哪怕明知是被算计了,也只能说是意外。
这个落水局既是阴谋也是阳谋。
还真是好手段呢。
忍冬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快的周司宁,然后说道:“可婢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虽说姑娘是长房嫡女,二小姐是二房庶女,不是亲姐妹。可她纵然不相帮,也不该坑害啊。咱们又没有得罪过她。”
从前,周司宁也想不通。可多活了一世,她才明白,在某些人眼里,她的存在就已经是得罪了。
忍冬见周司宁没说话,试探着问道:“姑娘,那这次还是当作不知?”
周司宁摇头道:“不,忍让的多了就成纵容了。何况以那位二小姐的禀性,府里怕是正有一出大戏等着上演呢。”
接着吩咐道:“马车入府后,你直接去锦院,同母亲说我晚一些过去陪她用晚饭。然后让紫苏管好院子里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许传半个字进母亲耳里。母亲身子不好,不要让她因一些琐事耗费心神。
然后去醉月堂请祖父到内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