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作聪明,沉溺在幸福与痛苦中不可自拔,而裴临高高在上,从到尾什么都知道,从到尾都没有真的入戏,始终高高在上地冷眼看着他。
“裴教授……你,为什么会睡不着。”
他终还是了,声音涩哑。
他等待着宣判,又或许什么都没有在等。
直到苍白的指节被一抹温暖覆上,温柔的指尖包裹着他的手腕,略微僵硬的冷意被一点点驱除,裴临轻轻笑了,带着温和:“你觉得呢?”
“……”
“我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天,和你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我你了。”
“所以,才把你捉过来看星星。”
“……”
捉,一个多么可爱的动词。
微风柔和,带着甜甜的香,灼烧着呼吸。霍修珣一腔无所适从,胸腔紧缩,恍惚而不真实。那一刻,他竟然像个失魂落魄的少年一样要逃避,意识甩了甩被紧紧握住的手腕,没能甩开。
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能承受的,是四岁的少年带他约会,他还可以努力克制。受不了他突然用这种成年男人的样子和成熟的音『色』,跟他说了一句“你”。
片刻,霍修珣终意识到自己不该的慌『乱』。
“小珣”可以失态,他不在乎,谁让绿皮小恐龙开始人设被他给玩砸了,从那以一直在破罐子破摔。作妖、撒娇、别扭、不讲道理。
但seth不一样。
他希望seth在裴教授面前,能永远优雅、危险、神秘、难以掌控。
是他彻底不动了。
任由裴临的手指从他的手腕游移去,到握住他的指尖指相扣。着自己也曾去过很多的地方、见过很多人,在光怪陆离的复杂世界游刃有余。别人都说他是阴险狡诈的变『色』龙,说他唯恐天不『乱』、什么都不在乎。
那样的大坏蛋,又怎么会害怕被人牵一。
夜风安静,繁星雨。
小船悠悠『荡』『荡』,霍修珣闭上眼睛,起很多年前,他跟着在英国广场喂鸽子的裴临,一直跟去了麦田怪圈,在也是今夜一片锈红的夜空,他看到裴临在那麦地里躺,衔着一根嫩绿甘甜的麦苗看星空。
他所渴求的,是那样一个自由而孤单的灵魂。
他以为他永远得不到。
时隔那么多年,他终可以与他并肩躺在同一片星空,共享同样频率的呼吸。
……
艾尔杨从小受欢迎,并不会看不惯别人撒狗粮。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政治正确”类型,觉得国家公务员裴教授毫无立场半夜与劣迹斑斑的犯罪分子搞浪漫看星星,这个人一定恋爱脑降智了。
相反,他非常理解人类都是有感情的生物、而且都是复杂的生物。
不仅未必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有时候甚至理解不了自己的感情。
比说他自己,天才少年七岁已从校毕业,从小最瞧不起最懒得理的是笨蛋,谁能到初夜最竟然交代给了一个笨蛋。
说起来这事,还和裴教授有一定的关系。
那天是裴教授葬礼。
他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心态,跟着一处的同事一起去吃席。席间,邻座坐了一个哭唧唧的傻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一瓶白酒咚咚灌,灌完又嚎得像一只饿了半个月的野狗,最喝多了又没人管,也没人知道他家在哪,他只能好心把这人带去自己榻的酒店。
半夜,对方在他房间里发酒疯,各种不老实。
结果一来二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阴错阳差……
两人好歹一个是裴教授的好友,一个是裴教授的和同事,葬礼当晚直接在裴教授坟蹦迪、丧事喜办,这事未免也不光彩。
以至两人第二天清醒以,都悔不当初,果断约定此事当做从来没发生,大家从此各各路。可本来以为事情这么结束了,万万没到,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