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山此距不远,三人行了半个时辰,已经赶到山脚下。只见此山崭绝孤峙于翠野,虽山势不算高,但巍峨突起,耸拔俊秀,山上怪石嶙峋,奇峰桀立,以玲珑二字为名,的确最为贴切。
人仆仰望山峰,问道:“余坛主身在何处?”
那长老道:“半山腰有一处玲珑观,乃是玲珑派的道场,余坛主带着其余人一定在那。”他稍稍一顿,讪讪地道:“长使,属下伤势未愈,若是参战一定拖累到您,便不上山了。”
人仆也没为难于他,点了点头。那长老扭头就走。
人仆侧身问玄空:“你这媳妇怎么办?总不能也带上山。”玄空道:“自然跟我上山,若不在我身旁,怎么放的下心。”晓娥脸上一红,没说话。
人仆哼了一声,道:“好!那你自己照看她,老夫可没有暇余。”玄空道:“那是自然,不劳前辈费心!”
三人言罢,下马上山。走在山间,见得四周奇石夺目,风光秀丽,令人心旷神怡。没过多久,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阵乒乓打斗之声,兵刃交鸣之响不绝如缕。
绕出山道,只见前方有一处道观。周围乱哄哄数百人打在一起。一方身着黑色袍服,似僧非僧,正是㮺教教众。另一方人,有的穿道观,有的穿白衫、黄杉,是当地三派以及九江盟的人。
眼下之势,三派人数虽众,却敌不过㮺教。但见乱阵之中,银晃晃的降魔杵,纵横飞荡,威势不凡。砸在刀剑之上,铿锵之声连连作响,稍有磕碰,便有人惨叫倒地。㮺教弟子人人以一当十,锐不可挡。
反观三派,惊呼惨叫声连成一片,众弟子各个面色惊慌,往往数人都挡不住一个㮺教教众,被打的节节败退,慢慢向道观收缩。
玲珑、驼山、云门三派,在青州当地名声不小,在整个江湖上却是默默无闻。其门下弟子良莠不齐,大多武功低微。而㮺教是西蕃数一数二的大教派,纵然近年来势衰,教中依旧高手如云。随随便便出动几十教众,就已让当地三派与九江盟分舵的人大感棘手。
玄空纵目扫视,见人群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俱是㮺教好手。其中有一位白眉黑面老者,穿一身绣着淡银色卐字的黑袍,在众敌之中驰骋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众人见抵挡不住,便分出越来越多的人手。没过多久,这老者身旁已有十数高手展开围攻。他却神意自若,丝毫没将对手放在心上。
只见他袖袍一挥,荡起三名敌手的兵刃,顺势向身侧带去。呛啷啷一阵响,三把兵刃正撞在另一人手持的大锤上。几人均感手上一麻,握持不住,兵刃脱手。老者右脚点地,高高踢起,正中一人胸口,曲腿又是一脚,又中另一人小腹,第三踢点中一人脑侧太阳穴。电光火石之间,接连踢倒三人,老者袖袍又卷起左侧击来的长剑,肩膀一震,一股内劲传至剑身,只听咔嚓一声,长剑崩断,握剑之人吐血毙命。
有一人见老者背后空虚,提刀猛砍过来。老者听风辨位,转身一掌击出。那人只感一股凌厉的掌劲排山倒海般击来,避无可避,登时胸口气息窒滞,惨叫一声,向后跌去。
见此一幕,玄空赞道:“不错!两年不见,他的武功长进了不少!”这一老者便是㮺教六大护法之一达波拉切。
忽听人仆也赞道:“黑耀神掌,好武功!”玄空侧头斜视人仆,道:“咦?前辈也知道黑耀神掌?”
人仆道:“这门掌法大有来头,旁人不认得,我人仆怎么能不知?你也太小瞧老夫了!”又凝视了一会儿,道:“倘若再不出手,九江盟的人就要彻底溃败了。”
玄空伸手指向达波拉切,道:“前辈把这老头引出来,我自能说服他撤走!”人仆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好!我且信你一次!”
玄空接着说道:“你就向他说一声‘大辛波’,那老头定会跟着你来!”言中“大辛波”这词说的是吐蕃语。
人仆不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