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吴氏就惨了。
当天就让老鸨子做了人情,便宜了窑子里的打手们。
老鸨子就是那个丑肥婆。
吴氏第一次体会喊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绝望已经不能形容。
她明明没有死,然而却身堕地狱。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然而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怜悯,反倒是让那些施暴的畜生们更为兴奋。
他们用行动践踏她,用言语羞辱她,她不断地述说自己的身份,然而并没有任何人相信。
这帮人说她是疯子。
同时,他们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疯而放弃折磨她!
完事儿吴氏跟被一群狼给撕碎了一般,惨不忍睹。
她一直以来的骄傲被打碎,脊梁骨也被敲断。
吴氏觉得自己这会儿连一只流浪狗都不如。
她想死。
也以为自己会因此死掉。
然而丑肥婆拿了个珠花给她看,这珠花是她女儿的!
珠花如一只掐住毒蛇七寸的手,一时间吴氏的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害怕了。
真的害怕了。
若说刚知道自己落入了最下等的窑子时她很慌乱,也很愤怒。
但那个时候的吴氏还是十分有自信,信凭着自己的能力一定能绝处逢生。
就好比那回老虔婆要逼她死,萧家的大老夫人就帮着安排她假死脱身。
还有她身陷大理寺牢狱的时候,也如现在这般,身无分文,然而一样能说动大理寺的狱卒去给她通风报信。
大老夫人不会不管她的。
然而这一次,她忽悠那侍女的话连她自己都心动了,偏那侍女却是个傻的,转头就把她给卖了。
卖她有什么好?
除了老鸨子的一句夸赞,旁的好处一概没有!
吴氏是真真儿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她会折在一个最最下等的窑子里。
“你想死,老娘不拦着你!”丑肥婆把玩着手里的珠花,笑得十分欠揍:“你死了,便让她来顶着!”
“你……你不是人!”吴氏颤抖地指着丑肥婆咒骂,她气若游丝,声音沙哑,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鱼。
丑肥婆一愣。
然后就讥讽道:“往常老娘用闺女威胁亲娘,做亲娘的无一不是哀求着老娘别让闺女接客,为着闺女,那些个寻死觅活的亲娘无一不跪求老娘,也无一不乖乖听话地接客。”
“唯有你。”
“唯有你这个亲娘,张嘴就骂我,一点儿也不怕我迁怒你闺女!”
“看来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闺女。”
“不如……不如这样,让你闺女接客,换你出去好不好?”丑肥婆站在吴氏的床前,笑着蛊惑她。
吴氏想也不想就点头:“这是你说的,用她来换我!”
“你放我出去!”
只要她出去了,就能去找大老夫人,也能把同样身陷窑子的女儿给救出去。
她动作快,就能抢在女儿被糟践之前将她救出去。
不然她们母女两个都会折在这窑子里!
而窑子里的经历,只要她不说,安蕊不说,谁又能知道?
将来安蕊嫁人,若她已经不是完璧,她也有的是法子教她装成完璧的样子。
丑肥婆扔下一根儿救命的稻草,吴氏连忙抓住,她的脑子赚得飞快,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明明咒骂丑肥婆的时候还有气无力如同要死了一般。
而这会儿她竟能从床上爬起来,死死抓住丑肥婆的手让她放了自己。
“嘭……”门开了。
陈安蕊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补丁粗布衣裳,满脸络腮胡子的糙汉。
而她的手上攥着一个钱袋子。
钱袋子鼓鼓囊囊的,瞧着应该有不少钱。
吴氏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