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真的以为宫濂不会再醒过来了,因此,沉浸在巨大的愧疚和痛苦当中,一时间,忽略了他的感受。
整天,她的人都浑浑噩噩的,日夜不分。
他便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守着她。
他端着碗,一遍又一遍劝她,哄她,眼巴巴地骗着她吃东西。
她看不到,他是如何紧张的表情。
半夜,她半梦半醒的时候,便能感觉到,他守在床边。
她稍微一动,他便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善言说,不善表达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内敛的,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深藏心底。
那段时给,他何尝不是煎熬,担惊受怕。
他是一个醋劲很大的男人。
以往,连宫濂的名字,她一个字都提不得。
可当时,他哄着她吃东西,说,“笙儿,你吃一点东西,我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你还有我。”
……
“你放过自己,不要再折磨自己,折磨我了……”
……
“不止宫濂,你还有我,还有君君,还有崇翰……”
……
“我也可以,用生命爱你的,不是只有宫濂,还有我……”
……
每次看着她无动于衷,他除了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她掉眼泪,他手忙脚乱得替她擦拭眼泪,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天知道,看见她的眼泪,心都快要四分五裂。
他怕她熬不过去。
他怕她丢下她。
他怕失去她。
直到后来,她的母性终于被唤起,她开始试着进食,试着说话。
他这才觉得无比惊喜,可他不敢太喜形于色。
时时刻刻,怕她回到原样子。
陪着她养胎的这段时间,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也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他推掉了不少工作,全程陪着她。
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每天夜里,也是他耐心地哄着她睡着。
她回想起来,她大半夜想吃樱桃。
他和欧桀翻遍了大半个京城,终于找到了,她却又没了胃口。
一颗没动。
他哄着她,吃了一两颗,又哄着她睡着了。
她能够这么快恢复元气,他这个作丈夫的,可谓是劳苦功高。
如今产检,能够顺利建档了,他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幸福充满心房,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
以至于,二十九岁的大男人,竟喜极而泣了,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
顾南笙忍着眼泪,嗔道,“知道是女儿,就真的那么开心嘛?”
她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开心,却故意逗他笑,“看来以后呀,我是真的要没地位了!女儿成了你的心,你的肝,你的脾肺肾,我呢,不会就成连你的十二指肠,你的烂尾了吧?”
尉君衍一笑,“怎么会?”
“你看你那么兴奋,我就猜到女儿出生以后我的地位了!”
“女儿是我的心脏,你是我的肺,两个都一样重要。”
顾南笙一听,更较真了,“肺好像不如心脏重要哦!”
她故意斤斤计较,“你看,女儿就像你的心脏,你没了女儿,是不是就是都无法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