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濂终于转过脸来看他。
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一种审视。
两个人身高相当,气势凌人,无形之中,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冰天雪地,犹如置身寒意凛冽的冰窖一般。
他尚且还能维持平静的语气,反问,“你想表达什么?”
尉君衍漫不经心地勾唇,“有一件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宫濂不动声色,不知他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
却见尉君衍缓缓地,呵气如兰,“我是她第一个男人,以后,也是唯一一个。”
“你——!”
宫濂的眸子猛地一暗,临到最后,他终究没有办法维持沉稳,失去理智,一直以来带着的面具,也终于完全龟裂,悉数崩溃。
他甚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身子本能得如狼一般,朝着尉君衍扑了过去。
他死死揪住他的衣襟,将尉君衍按在了墙上!
背脊与冰冷的大理石墙壁狠狠撞击。
宫濂用了十成的力道,尉君衍脸上却是冷淡的如潭水一般。
他脸上不曾浮现过半丝痛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宫濂咬牙切齿:“你很得意,是吗?!”
他喜欢顾南笙那么久,何曾没有惦念过。
可他舍不得碰她半根手指!
他呢!?
这个男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如何还能维持冷静呢!?
得意!
他好得意!
“宫少,这么急着露出狐狸尾巴么?”
尉君衍不紧不慢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眼中的嫉妒、愤怒、恨之入骨,他一一尽收眼底,照单全收了!
最终,男人散漫一笑,“得意?你权当我是在得意好了。”
他不介意。
毕竟,他是真的在宣示主权。
“宫少,有句话叫,王者狮子衣,败者白骨皮。有没有人告诉你,凡事先下手为强。”
说完,尉君衍猛地推开他。
他力道是那么大,宫濂大步倒退,差点没稳住重心。
“其他的,我可以相让,唯独她,不行。还有,她现在是我的女人,烦请宫少不要再用那种眷恋不舍的眼神看着我的女人,我——很不喜欢!”
说完,尉君衍冷冷地凝了他一眼,转身回了病房。
宫濂伫立在原地,气得脸色僵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
夜深了。
慕宅。
慕莉娜辗转难眠。
黑暗之中,她隐约听到了同一楼层,门开合的声音。
紧接着,是阮轻颜担心的声音:“敬鸿,注意身子,凡是多让护工去做,你陪着延丞,也要多注意休息。”
“嗯。知道了。”
阮轻颜亦步亦趋,将他送到了门口。
慕莉娜翻身下床,走到床边,看着慕敬鸿进了车库,几分钟后,奔驰车驶出车库大门,阮轻颜目送远去。
等到阮轻颜上了楼,回了房间,偌大的别墅,又恢复了宁静。
慕莉娜走到床头柜,打开抽屉,望着楚杰送过来的米非司酮片,一时间,浑身都在颤抖。
过了尚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将卧室门反锁,进了卫生间。
慕莉娜坐在马桶上,看着紧攥在手心里的药丸,一时间,冷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