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瞪着慕莉娜,冷冷地道:“倘若妈咪都骗我,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是值得相信的?”
毫无感情波澜的声音,带着几分稚嫩的童音,更多的,却是冷淡,漠然。
尉正廷惊了惊,眼前的孩子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外套,神色冷肃,仿佛凝结成冰一般。
尉崇翰也站在他旁边,脸色同样冷漠。
慕莉娜急了,“崇翰,你那个弟弟从小被拐了,什么都不懂,你也跟着胡闹吗?”
尉崇翰不理她,无动于衷。
慕莉娜走过去要牵他的手,尉崇翰面色冷冷地挥开她的手,“啪”的一声,将慕莉娜的手打侧到一边。
“滚开,别碰我。”
顿了顿,他补了一个字,“脏。”
对于外人,他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惜字如金。
慕莉娜被他冷冻的视线逼退到一边,气得浑身发抖。
尉正廷怒声道:“崇翰!你这是什么态度?”
尉崇翰索性侧过脸,不看尉正廷一眼,只当没听到他的话。
“你……你竟然敢目无尊长!等你回了尉宅,你去领十板子的家法!”
十板子,用戒尺打手掌心。
顾南笙听了,有些拧了拧眉:“你凭什么打他?”
尉正廷厉声道:“我管教我的重孙,和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见他冒犯到顾南笙,君君脸色更是不悦了,“到底谁是外人?这是我和崇翰的病房,不欢迎你们,出去!”
“是非不分!!”
尉正廷指着君君痛心疾首地道:“你要搞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根!”
“我很清楚,是你才老糊涂了。”
尉正廷只觉得,这六年,君君被顾南笙养在身边,洗脑了六年,认贼作母,想想也知道,根本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
想到这里,尉正廷对着尉君衍道:“这孩子,就是六年前夭折的那个吧!”
长叹了一口气,老爷子点点头,“也好!还活着就好。你,今天就把这孩子带回家,更名换姓,和这个女人断得干干净净!长痛不如短痛。小孩子糊涂,不懂事,你这个作父亲的,也跟着乱来是不是?”
君君优雅地转过身,神情鄙夷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老爷爷,提醒你一下,我有名,有姓。我姓顾,叫君泽。”
尉正廷皱了皱眉,“等你回了尉家,必然是不姓‘顾’了,你是尉家人,就该姓‘尉’的。‘君泽’这名字也不可取,你父亲是‘君’字辈,岂能父子同字辈?你轮到‘崇’字辈,名字我早就给你想好了,叫‘崇礼’。”
“算了吧。”君君温柔地看向了顾南笙一眼,一字一顿地道,“我姓‘顾’,永远姓‘顾’,我永远和妈咪姓。”
还想叫他认回“尉”姓?
也要看他稀罕不稀罕。
君君转过身,俊美的脸蛋上,带着一种俾睨的气势,“记住了,我叫顾君泽。谁都改不了我的姓,也改不了我的名。”
尉正廷怔了良久良久。
古时有一句话,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