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吉凶结果的。但京房的死,并不是死于造筮术,而是死于政治改革的主张。在“《周易》性质说”里已涉及过京房,我们已知京房因阴阳灾异之术得宠于皇帝。《汉书》京房传里说:“房数疏先言其将然,近数月,远一岁,所言屡中,天子说之”。
这京房的本事,能不使皇帝高兴么?皇帝正因不断灾异出现而犯愁呢?皇帝一高兴,京房就得宠。当时的天子是汉元帝,是汉武帝的玄孙,汉宣帝的儿子。这时的西汉已进入未世景象,“灾异”不断,实是社会矛盾非常尖锐,统治阶级内部已到了腐朽不堪的地步,是危机四伏的时期。
汉元帝登基后面临着严重的自然灾害,即所谓的灾异不断,当时的皇帝要下诏自责,并切要采取措施解决灾异问题。在非常落后的农业国度,全靠自然经济维持社会运转,一旦发生大的自然灾害,就会出现社会动荡,而且家天下的专制体制又极易产生官僚阶层的腐败,更使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加俱。天灾人祸加俱社会动荡,高高在上的一家之长皇帝,也只能祀求天帝降临福祥,保佑天下太平。因为“君权神授”的观念,虽然是统治者的“神道设教”,但久而久之,皇帝之家也就深信不移了,认为灾异不断也是上天的意志了。
由于连年的灾害,到初元三年汉元帝又下诏书自责,并且要求“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各三人”。这道诏书,是让推举懂阴阳灾异的人,来解决灾异问题。京房就是这次以懂阴阳灾异者身份进入朝庭的。京房进入朝庭,就“所言屡中,天子说之”而得以皇帝的宠信。皇帝自然是要迫切解决不断出现的灾异问题,并且会向京房询问如何来消除这些灾异问题。而京房的献策,是出乎常人的意料。若按连年不断的灾异出现,如地震、山崩、地裂、水泉涌出,关东今年谷不登,民多困乏,北海水溢,流杀人民等等。这本为自然灾害,并不反常,但在经济、科技文化落后的农耕时代,又是大一统的家天下,皇帝就是一个大家长,天下人都是皇帝的子民,都要跟着皇帝吃饭穿衣求生存。一但出现大的自然灾害,这个大家长就会焦虑不安。元帝时期,西汉已进入衰世时期,早在他的祖父汉武帝把国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国家在走下坡路。然而在中国的皇帝时代里,人们更相信灾异是上天的意志,往往从天命观的角度考虑所出现的灾异问题。而现实帝国里的统治权力结构模式,又非常成熟(即有很成熟的历史政治经验的借鉴),无论王公贵族,世袭荫禄地位者,也无论通过权贵推选,还是地方官史选拔的符合为帝国服务的读书人才,都以权力结层构成利益战线。
西汉后期宫庭的宦官势力与王公国戚及朝廷大臣都有某种一荣则荣,一枯则枯的那种帝王统治下自然生成的并发症。京房进入朝廷,并且得到皇帝某种程度的信任,也自然会引起原班权贵的注意。京房入朝没几年终于陷入权力争斗的旋涡里,导致京房被杀,也并非出乎意料之外。在一般人看来,皇帝是以面对“明阴阳灾异”的高人之间的交流,是如何能消除灾异,可使天下风调雨顺,阴阳和合,天下太平,皇帝就没有了心中的焦虑和愁楚。
京房虽是以术参政,但京房的可贵之处,并不是以一个术士角色来为皇帝解释灾异和如何消除这些灾异。从一般常识来讲,京房应以阴阳、鬼神这种神秘上来阐述灾异问题,如进行祭天祈祷什么的大型活动,还搞什么封禅的活动,以得以天帝的谅解,总之得与神的鬼的活动相关。可京房提出的并不是与一个“明阴阳灾异”角色人的职能范围责任相符合,却提出了“考功课吏法”,这应属于当朝丞相大臣政治家们的职能责任,然而京房提出的“考功课吏法”具然得到皇帝的认可。这又体现了京房的理性一面,大概皇帝和京房多次交谈中理解“考功课吏法”的必要性。也正是京房看清楚了帝国走向衰退的结症,应必须进行吏治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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