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皇后猛然回过神来,自知失言,微青着脸看向昭仁帝,下意识地开口解释。
“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也不看看这些年来,你将瑞王和六公主兄妹养成了什么样一副德性!”
昭仁帝重重地一拍桌子,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恼怒,声音几乎要将长宁宫的屋顶都击穿。
“一个被你溺爱的骄纵跋扈,三天两头闯祸,净知道欺负其他贵女千金!堂堂公主竟还跑去抢别人的东西,那些大臣私下跟朕说的时候,朕都觉得自己的脸没处放!”
封皇后怔怔地看着昭仁帝,白着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成婚多年,他们二人从年少到夫妻,彼此间不是没有过吵闹和冷战的时候,但昭仁帝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如此怒意滔天的一面。
昭仁帝仍不停歇,一声比一声严厉愤怒。
“另一个让你一板一眼地养成个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成天除了读书写书什么也不会干,黑白不分是非不辨,连后宅之事都处理不好,前前后后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
“他本是个有天资心性也好的,都是让你给养废了!再不历练他一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叫他一辈子都做个不成器的东西么?”
封皇后神情有些崩溃,难以置信地道:“陛下你说什么……你说天昱被我养废了?他难道不是你最满意的孩子么,就因为犯了这一次错,你就要将他全盘否定?”
千万声责备不及这一句话给封皇后的刺激大,昭仁帝彻底否定了瑞王!
云苓心头冷漠地在一旁看戏,适时地出声安抚。
“母后别激动,父皇是正在气头上才会这么说,大哥哪有那么严重。”
“贤王犯的错才是不可饶恕,如今也是他害得大哥落到如此境地的,父皇您说是吧?”
萧壁城忍不住看了云苓一眼,她神情认真,语气恳切的样子好似真的在安抚劝架一样。
但这真不是在拱火吗?
封皇后六神无主,寻求安慰般地连忙点头,语气急切,“是啊!这一切都是贤王害的,他才是始作俑者,怎么能怪天昱呢?”
听到这话,昭仁帝只觉得头皮发麻,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你还在找借口!老二的确做的不对,可归根结底难道错不在你?若非你当初对老二赶尽杀绝,他何至于误信安亲王的挑拨离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若非如此,他便不会将突厥引狼入室,老大也不会遭他算计报复。他们兄弟几个,老二为何偏偏选择嫁祸污蔑到老大的头上,当日逼宫时为何又独独劫持了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老大如今的境况,最大的责任就在于你,非要指出一个始作俑者,那人也是你!”
想起几个儿子如今的下场和处境,昭仁帝只觉得一腔滚烫的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连头脑也变得滚烫起来。
他心间充斥着浓浓的后悔之情。
当初太上皇不赞同他娶小封氏为太子妃,他强硬忤逆了对方。
那时他只觉得小封氏虽然不如她的长姐那般沉稳聪颖,到底心是良善的,便也足矣。
可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深宫这样的大染缸中,太难保持一颗纯洁无瑕的初心。
封皇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来,纵然许多年前的事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可贤王的报复之举,已然道出了所有真相。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昭仁帝,“励哥,我是一时着了魔才会做下错事,你要怪我罚我,我都毫无怨言,求你别怪罪到天昱身上。他身上有伤,又还正病着,怎么能到吏部那样的地方去受苦啊……”
萧壁城心底暗叹,看来父皇说了一通,封皇后还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果不其然,昭仁帝原本动容的面色陡然一僵,听到后半句话后,一颗心又迅速冷了下来。
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