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从来全都是坚强不可折毁的隆冬雪梅,他几近从没有见到过她脆弱无助的样子,留给他的唯有艳阳下的笑意,绚烂明媚比过骄阳。
可如今,她却红眼了,在他的跟前,由于他的话。
宇文屠苏不敢直视那一对眼的垂下头。
他不知道适才为什么他会讲出那般一句,他分明知到这是俩人当中顶好永远避之不谈的话题,也分明应当知道讲出此话来会令琳琅何等在乎和悲伤。
可是……
他讲了。
宇文屠苏想,兴许他一直便在乎着,他从来全都在怨着她。
死死的看着宇文屠苏瞧了半会子,好容易等心头翻滚着的热浪痛疼下去一些,薛琳琅一点一点的把宇文屠苏攥着她胳臂的指头一根根的撬开。
在宇文屠苏不敢抬起头的跟前,她的目光仍旧犹若以前的锐利笔直,张口却轻声细语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问说:
“你在怨我?”
凭着先皇的宠爱,抚摇直上?
此话讲的真对。
对,起先是她头亦不回的入宫,因此呢,因此就可以……对,是她的错,因此合该生生世世不给谅解。
她凑近,要自个儿的双眼对上宇文屠苏偏开的目光中。
宇文屠苏想要转脸,薛琳琅伸出二手定住他的头,逼着宇文屠苏的目光和她对望交缠,不可逃脱。
“倘若我说,”薛琳琅凑近,呼吸就萦绕在宇文屠苏的鼻息当中,
“我从未和你大哥在一块过,你信么?”
宇文屠苏偏转的目光陡然滞住。
琳琅没同大哥在一块……不,不可能,琳琅失去过小孩儿,怎可能没同大哥在一块?
宇文屠苏没讲话。
理性跟他说,这不可能,可从情愫上,他比谁全都期盼这是真真的。
实际上,琳琅有没跟大哥在一块,他已不着重了,仅是,他一直介怀着琳琅抛下他的事儿,因此适方才会一时糊涂的讲出那类话。
对不住,琳琅。
见宇文屠苏没讲话,薛琳琅便知道他是不信她所言的。
实际上,又有谁可以相信呢?有时连她自己亦不信。
入宫6年薛家大姑娘颇的圣宠眷顾,乃至还由于嫔妃陷害流产过,先皇爆怒,整顿后宫数月。
这样,谁会相信薛琳琅压根没给先皇宠爱过?
薛琳琅捏了一下宇文屠苏的耳朵:
“讲话。”
耳垂绵软,宇文屠苏忍住缩颈子的冲动,微偏头望向薛琳琅。
他瞧了片刻,终究把颈子扭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
多少年了,谁敢捏他的耳朵?
大掌扶上薛琳琅恰在捏耳朵的手掌,他的口吻充满内疚:
“对不住,琳琅,我适才……是胡诌八道的。
过去的事儿,我已不乐意去想了,你亦不必说些许安慰我的话。
我如今只想知道,你究竟应不应我,做我的王后,议政王后。”
普通亲王、郡王的妻子,一般称为王妃,但宇文屠苏不一样,他是握有皇权的议政王,所以,他的正妻叫作王后。
薛琳琅讶异的微张丹唇。
压根不信她和先帝没在一块,却可以在下一刻说要娶她?
宇文屠苏轻缓的把薛琳琅的手掌向下拿,薛琳琅缓过心神来,继续捏耳朵:
“你再说一遍!”
耳朵已红的嘀血,宇文屠苏忍住痒痒的燥热,一把把薛琳琅抱入了怀抱中:
“嫁与我,琳琅。
立马,立马。
我这便要管家去查最为近的好日子是什么时候,给镇郡公下聘,我要跟你成亲,我不想再等了。”
分明好容易拥有了从新在一块的契机,他为什么要浪费光阴。
有什么怨,有什么恨,待他娶了她,他再和她缓慢磨。
大不了再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