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什么叫我们先搬过去?您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淑芬问。
张南星也问:“对啊,奶奶,您不过去一起住那多没意思啊。”
张老太爱怜地望向小南南,说:“傻孩子,咱们都走了,家怎么办?这些牛怎么办?这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怎么办?”
张南星笑笑:“都一起搬过去镇上的新家不就好了?”
“还有地呢,地总得有人种吧?不然咱们家吃什么?喝什么?全家都要饿死咧。”
张南星又咯咯笑:“奶奶,您是糊涂了吗?咱们家现在日子宽裕一夜暴富,是指望的种地吗?”
无田地,难活命!
这就是老一辈务农人的思想,根深蒂固。
不像张南星,在末世颠沛流离惯了,前一分钟还在跟项霆哥哥一起捕猎,下一秒可能就会没命。
只要有命在,什么都不是问题,尤其是搬家,对她来说,连事儿都算不上。
所以张南星不理解这种对田地难舍难弃的感情。
知道她还小,有许多不懂,张老太也不生气,也不解释,也不强迫她懂得,只是说:“你们先去安置,等我把家料理好了就过去住。”
其实,张老太心里明白,小孙女说的话,直白又很有道理,指望种地,大部分时候靠天吃饭,遇上旱涝灾害有时候糊口都难,更别说卖余钱了。
只是,只是家里毕竟有这么几座老宅子、东西和熟悉的街坊邻居在,她实在舍不得这么快就一走了之。
另外一则就是,她的丈夫已经离家出走很多年没回来了,她心里想着万一哪天他突然回来了,发现宅子田地都荒着,找不见人,该如何是好。
张老太既这么说了,大家也都不在逼迫了,去肯定要去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买新家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好的。
这时不像现代,处处有众多的在建的,或者早就建好的商品房售卖,只要有钱拎着去随随便便就买了。
从过完年初五开始,张连军就到高林镇一口气连着找了四天,腿都跑细了,也没找到个合适的。
他几乎跑遍了镇上的大街小巷,发现卖房子的几乎没有,出租的也不多,而且大多出租的房子都很小很脏乱,他有点看不上。
他自己倒是不挑,小时候家里穷的盖不起房子,他连猪圈都睡过,主要还是怕委屈了宝贝女儿。
到第五天的下午时分,他实在是找不动了,就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馄饨店进去,想吃碗馄饨带点小笼包啥的,就打道回府了,准备晚些个把月再来找。
可巧,就在他快吃完馄饨的时候,在旁边桌子上吃馄饨的那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人,说自己急等用钱,在镇西街的那处院子想卖掉,托对面那位朋友问问有没有熟悉的人能买。
张连军一听这事,两只耳朵不自觉的就竖起来认真听上了。
但那两位却没有再多说关于院子的别的细节。
待那俩人吃完准备走的时候,张连军也急忙站起身,出声将二人拦下。
“你有事?”
两位上下打量一遍张连军,见他风尘仆仆灰头土脸没点儿精神头的样子,以为他是到镇上做苦力的农工,便没好气的问。
张连军也不在意,笑呵呵自兜里掏出烟盒,给两位递了烟。
许是嫌弃他的烟不好,两位接了拿在手里都没有抽,只是催促说:“有事快说,我们还赶着去上工。”
“方才听这位大哥说有处院子要卖,不知道是在西街的什么位置?”
这四天多,张连军可以说把镇子都跑遍了,哪里是厂子哪里是住宅区,他都摸的差不多了。
据他了解,西街上大半条街都是不景气快倒闭的厂子,能住人的院子少之又少。
听他如此一问,说要卖院子的男人,不自觉再次打量起他来,这越打量眉头皱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