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来到祠堂门前,用力推了几下,但韩大爷在里面插了闩,想这么打开非常困难。
韩胜元也很着急,他拍着门喊道:“村长!村长!”
喊了几声,他有些失去耐心了,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过来,抬脚狠狠踹在了门上。
彭!
那扇门剧烈晃动了一下,韩胜元退后,又重复了几脚,村子里的门建造简单,不是市区的防盗门,门框处很快出现了裂痕,终于在韩胜元的努力下,彻底被踹开了开来!
我们三个人急忙冲了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韩大爷躺在地上,祠堂的墙壁有一大滩散开的血迹,他的头上也有一处伤口,鲜血正不停的往外冒。
这下就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赶紧过去扶住韩大爷:“你没事吧?”
“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我要把韩大爷弄到背上。
可韩大爷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那是人快要死亡时才有的眼神,因无法聚焦而看上去非常的空洞。
韩大爷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我们心里面都清楚,他救不过来了。
韩大爷张了张嘴,用尽全力挤出了一句话:“我…我的身体我清楚…来…来不及了…你听…听我讲两句…听…”
我想说来得及,但却很明白,那只在骗他,有可能没有带到村医处,他就会咽气。
与其那样,还不如遵从韩大爷的遗愿,听听他在人生的尽头,有哪些话要留下来。
我抬头看了眼韩大爷妻子,还有韩胜元。
韩大爷妻子哭着点了点头,韩胜元也是这么做的。
我席地而坐,让韩大爷的头靠在我的胳膊上,忍着泪道:“你说。”
韩大爷转动眼珠,似乎想要找我的位置,但他无法聚焦,看什么应该都很模糊,甚至,他有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他选择了妥协,他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位置,虚弱的讲道:“小…小先生…谢谢你…让我临死前…明白了母亲的遗志…”
“但…我知道后…非但不会放弃报仇,这份心思还会更重…更加迫切!”
“你能明白吗…母亲的爱越深沉…我越恨韩姓人…我越想置他们于死地…我越放不下这仇恨…可…”
韩大爷忽然咳嗽了起来,鲜血从嘴角流出。
他缓了下,继续讲话,但听上去力气却要比刚才小了很多:“可…韩姓人…韩姓人已经认识到他们的错误了…”
“他们也敢于承担责任…”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和他们相处久了,下不去手,还是韩姓人的态度…”
“总之…”
“我不忍心去伤害他们了…”
韩大爷的眼角开始有泪水滑下:“够了…我对他们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下不去手了…”
“可我又愧对于爱我的母亲,她爱我那么深沉,我却明知仇人是谁而无所作为的话,我愧疚,我痛苦,我自责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想…只有自己死掉…才不会矛盾了吧…”
“对…”
“死亡…只有死亡…我才能放下仇恨…我才能不这么自责…”
“死亡…”
“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可…”
韩大爷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忽然猛吸了几口气,眼珠子向外凸出,两腿也蹬的笔直,他抓住我的手臂,手指用力,我感觉就仿佛掐入了我的肉中,但我咬着牙忍着疼痛,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听韩大爷继续讲述。
韩大爷努力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真的没有力气了,死亡正在永久性的夺取他的能量,让他连讲话,甚至呼吸都难。
或许是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原因,韩大爷终于还是说出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