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此时,正盯着帐顶发呆。
他也是快天亮了才睡下,待到醒来,便感觉五脏六腑都有种灼烧感,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很不舒服。
“毕竟是老了!年龄不饶人啊!”元帅大人正自哀叹,便听到霍姆勒斯在帐外喊着自己的名字。
待老兄弟进帐,哈桑马上不悦地斥道:“这么大清早的,你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看着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哥脸上的憔悴与眸中的茫然,霍姆勒斯心中黯然,嘴上却玩笑道:“老哥哥,太阳都快到中天了,您还以为是早晨呢?今天这么大的事,您倒安稳得很。只是这份涵养功夫,小弟便多有不及啊!”
“什么?怎么都这个时辰了?混蛋,为什么没人叫醒我?卫兵!”哈桑被吓了一跳,怒声喝道,一边暗怨自己居然会浑浑噩噩睡糊涂了。
霍姆勒斯摆摆手,挥退应声而入的侍卫,叹道:“他们知道您早晨才刚睡下,又怎肯打扰?!”
见副帅唉声叹气,面有阴云,哈桑不由得警惕起来问道:“你来做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么?”
他这时才发现,霍姆勒斯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随从,正是之前在马色挡下自己攻击的那个什么雁。
“大哥,我琢磨了整晚,事到如今,有些话还是对您明说了吧!”副帅犹豫片刻,下了决心说道,还随手开了隔音结界。
他不待哈桑反应,便接着说道:“其实,麦肯人一直在暗地里和我保持着联系!”
哈桑正自心惊,没想到对方说的却是这个事,不由得松了口气。
“老小子这是自觉大势已去,来表忠心的!”他暗想道。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哈桑板起脸冷声说道。
霍姆勒斯闻言,苦笑了一下,点头说道:“此时此刻,不管大哥你信不信,我其实很后悔!贪欲这东西,确实是个难以打破的魔障。现在想来,以我的地位,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呢?”
哈桑眼神凌厉地盯在对方脸上,过了半晌,觉得霍姆勒斯这番话倒像是出自肺腑,心中也不免有些黯然。
以人度己,自己这个元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既然知错,若现在肯回头,倒也不晚!邓普拉那小子还是年轻些,没咱们这些老家伙坐镇支持哪行?!”哈桑斟酌半晌,还是抛出了橄榄枝。
见对方仍未意识到问题的实质,霍姆勒斯只得在心中暗叹。
他向哈桑躬身一礼,说道:“感谢大哥不计前嫌,若有能出力的地方,我当然义不容辞。不过,我担心的是下午的会面,威尔逊他们有无可能从中作梗!”
“嗯?”哈桑脸色一沉,问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了么?他们要干什么?”
霍姆勒斯摇摇头,说道:“当初,麦肯和我约定的条件就是,一旦事成,要全力配合他们针对鲁尔士的行动。”
听到这句话,哈桑发出一声冷哼,怒气上涌,就有发作的趋势。
他当然明白对方口中“事成”这个词的含义,而威尔逊给他的条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可恶的麦肯人,原来真的还有备选方案!
哈桑心中恨意滔天。
单纯的怀疑,好歹还蒙着一层薄纱,以自欺欺人;而真相,确是血淋淋,令人无法直视的卑鄙与丑恶。
霍姆勒斯将对方的表情看得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坦白对元帅大人所造成的冲击有多强烈。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说了,就得说到底。
“既然邓普拉已经成了摄政王,那咱们还有什么必要,去和鲁尔士打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战争呢?可是,麦肯人会任由咱们回兵吗?”霍姆勒斯继续说道。
“你是担心他们不肯承认邓普拉的身份,横生枝节?”哈桑皱着眉问道。
见老头怎么都不开窍,落雁不耐烦了。
他向哈桑恭敬施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