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道。
“我与你母亲早就相识,虽年龄有差,她却始终钟情于我。后来,迫于家族压力,她才成为王后。可是,自她身入宫廷,又何曾有过一天的快乐?直到她和我有了你,她才有了一丝希望!她宁愿放弃挚爱,去陪着那个生性残暴,丝毫不解风情的昏君,隐忍多年。你知道,她为的是什么?!”甘米尔语音凄厉,满头红发都竖了起来。
“她为的就是家族的荣耀,为的就是这受万人仰望的权势!”甘米尔说着,指向跪伏在地的司格顿,继续说道:“而你,却沉溺在和杀母仇人女儿的那点旧情之中,竟敢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为父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对得起你母亲用生命给你换来的这个机会吗?!”
司格顿冷汗涔涔而来,浑身战抖,情绪几近失控。
甘米尔嚷过一番,心中的抑郁散去不少,语气也逐渐缓和下来。
“孩子,别怪为父心狠。你知道吗?我留下你母亲的遗体,五年仍未下葬,就是想让她看着你登上顶峰。既然选择这条路,我们便再不能后退半步。所以,你觉得摩羯瞳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密探,还重要吗?你一直很在意曈曈,等你做完这件事,大可将她换个身份娶进家门,反正你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难道在那时,你还要向她解释以前的事情吗?很多时候,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
司格顿一声不吭地听着,面上泪痕犹在,表情却已渐渐麻木。
甘米尔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摩羯瞳的性命,已在我掌握之中。今晚宴会上,她的生死,便由你决定。你在这里和你母亲说说话吧!不要忘了。过一会儿你还要去见威尔逊商定细节。我也要去再做些安排,以防大师那些人动什么歪心思。”
他说罢,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司格顿望着母亲惨白的面容,热泪再次滚滚而下。
何去何从,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
他丝毫没有察觉,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自后堂屋顶悄然飞离,几个闪纵,便消失在愈发浓密的雨幕之中。
邓普拉风风火火回到家中,不及换下被暴雨和冷汗湿透的甲胄衣衫,便冲入父亲的书房。
一位体型威猛的银须老人,手抚一柄泛着幽光的短剑,正在出神。
他就是邓普拉的父亲,苏丽尔军方的领头人,哈桑元帅。
他与另外两名副帅合称“铁三角”,门生故吏遍布军方所有层级,是苏丽尔军队的实际操控者。
白光一闪,老人手中的短剑便往邓普拉前胸掷去。
这一剑来势极快,邓普拉无法躲避,又不敢开启屏障防护,只得倒跃而出。
“回!”白色的光芒再次闪动,那短剑便似有灵性一般止住去势,倒飞回老人手中!
“哼!你身为少将,又有守护宫禁之责,行事怎可如此莽撞?!”老人喝道。
“父亲!确是我的不对!儿子请罪!”邓普拉身在门外,恭敬施礼。
他不待老帅回言,便接着说道:“如您所说,我既有看护宫禁之责,便该尽心职守。可是,我总得搞清楚,保的是女王还是亲王,又或是首辅大臣才行?关于此事,还望元帅解惑!”
哈桑也不让邓普拉进门,就这样盯着站在门外的儿子。
半晌,他才沉声说道:“你保的,是苏丽尔王国的真正继承者,是王室正统,是王室的尊严!更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邓普拉的心直沉下去。
父亲的话里暗含玄机,明显是言有所指。
他义愤填膺,再顾不得礼数,一步踏进房门,说道:“女王摩羯瞳,依先王传位昭书继承王位,这难道还不是真正的继承者?不是王室正统?如果屈从外强势力,贪图权势,颠倒黑白,置女王安危不顾,置苏丽尔前途不顾。那,又何谈王室的尊严?又哪儿还有脸提什么家族的荣耀?!”
这番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