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的顾微微,死在了何肖的手术台上。
他站在她的尸身边,全身仿佛被冻住。
飘在空中的顾微微不理解。
他是在愧疚吗?
不怪他的,她的病太严重,根本没有治好的希望。
紧接着,她看见何肖弯下腰,喃喃道:“我好像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何肖的唇凑近她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时,他又突然撤开,满眼是惊慌,犹如卑wx徒触碰到女神时的无措。
“对不起,我不应该冒犯你……”说着,他声音哽咽。
顾微微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葬礼那天,雨下得很大。
装有骨灰的盒子掩埋入土时,一向严肃的爸爸红了眼眶,从来都是端庄优雅的妈妈泣不成声。
顾微微心如刀绞,很想上去抱抱他们,但却无法触碰到。
她失落极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一切归于平静。
墓边传来压抑的哭声。
一个男人跪在墓前,双拳紧握,低垂的眼里布满红血丝。雨还在下,有水滴划过他阴郁的脸,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冷情的人露出这样的神情,顾微微差点认不出他。
何肖。
学院老同学,也是她的主刀医生,直到她死在他的手术台上,她才知道,他爱惨了她。
“咳!”
何肖突然捂住脖子猛咳,喷出一口鲜血。
顾微微下意识去扶他。
手指在碰到何肖的一瞬间,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耳边淅沥沥的雨声也变了个样,听起来像……上课铃?
“别睡了,微微,要上课了。”
嗯?
顾微微睁开眼,看见一张熟悉的小脸。
她脑海中还印着何肖咳血的画面,不由问道:“何肖呢?”
“何肖?”白笙语气有些不好,“问他做什么?你别跟他走太近了,他看起来就不是个能相处的。”
顾微微抿唇不语。
他们都误会何肖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何肖有轻微自闭症,那些冷漠,不过是他用来保护自己外壳。
白笙又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他逃课了呀,刚才班主任还专门给我们做了教育,你睡糊涂了?”
说着,还伸手搓她的脸,妄图让她清醒。
顾微微确实清醒了。
脸颊的触感,熟悉的教室,一切都在告诉她,她重生回了十八岁,还在清云商学院读书时。
白笙刚才说的……何肖逃课,班主任做教育。
她记得!
那次何肖逃课被全院通报批评,回来后一身伤,又让班主任逮着教育。
他是第一节课快下的时候才从后门溜走的,顾微微拿出手机看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她要追不上何肖了!
“笙笙,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就说我不舒服!”
顾微微立马起身跑向门口,和刚进门的老师擦肩而过。
“同学,你……”
她已经一溜烟跑远。
顾微微知道学院里有一处监控死角,在体育馆后门的大树边,从那里可以钻出学院。撒丫子跑过去,她气喘吁吁,感觉两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那洞不大,但顾微微身材娇小,很容易钻过去。
她直起身后辨认方向,又开始新的一轮冲刺。
在靠近学院小吃街的地方,一道瘦高的侧影晃过,他穿着身黑色短袖,衬得皮肤过分苍白,还未长开的五官已显优越。
他的眼神平淡如水。
顾微微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何肖!
随后,何肖的身影消失在暗巷里。
她按耐住激动的心,放慢脚步,悄悄跟上去。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