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到王鸿之那副高冷劲,就寻思着别给自己找别扭了,要是和他打招呼人家不搭理我,那得尴尬死了。
把二宝交到他的手里后,我便开始了在旅部的闲逛。这来趟旅部也没有什么认识人,索性去野战医院看看吧。
毕竟是处于后方,野战医院的条件好了不少,不再是破木棚和简易的帐篷了,换成了二层小楼。想一想医护人员也很辛苦,既要面对着炮火,又要抢救伤员,战争将我们拖进了这个巨大的火坑。
一楼是一个仓库样式的布局,里面摆满了病床,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伤员,仔细一想此战是因为阵亡的多,所以伤员才少,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感叹。
在一楼没有看见于一舒的身影,想必是她不在吧,但我刚一出门就看到她扶着一个年轻军官从楼梯走下,哦,原来是他的未婚夫张绍良。
“嘿,张参谋,挂彩了,伤的重吗”我指着他被绷带缠绕的右臂说。
张绍良指着我的腿然后苦笑道“哈哈哈,方参谋,你不也一样吗”
不得不说他这一声方参谋叫的我这个舒心,虽然我们所属部队不同,但职位上我也是名团级参谋了,级别上可以说是平起平坐了,在于一舒面前我也有了些底气。
于一舒这时说“你俩啊,一个胳膊,一个腿,这俩病号就别在这儿僵着了,找个地方歇息吧,你也是绍良,这方岑可不是第一次受伤了,你比不了他的”
“还得是两口子啊,真会心疼人”我调侃道。
随后我们在医院后面的一片小菜园处坐下,期间于一舒还在不停的勘察张绍良的伤势,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一舒,没事啊,方参谋还在这儿,你这样怪不好的”
“他在这怎么了,大家都认识,你啊,到时候别说疼啊”于一舒说。
这是我和张绍良第二次见面,我们双方一坐下来面对面之后还是有些尴尬,不像刚才那般自然。但既然坐下来就肯定要找些话题。
于是我问到“绍良兄啊,这仗实属打的是不易啊,你这是怎么受的伤啊”我的话好像刀子一般扎在了他的心头肉一样,只见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方兄啊,这仗打的,我为了抢电台和指挥部走散了,身边就剩一个警卫排,我组织突围的时候,这不胳膊挨了一枪,你呢?咋受的伤”
“拼刺刀被扎的,小伤,刀口不深”我说。
“这次战斗你怎么看呢”张绍良继续问我。
“嗯,怎么说呢,我觉得无论是你们189师还是我们177旅打的是勇猛勇猛还是勇猛,贵子一开始就已经给咱们下了套了,先把咱们都吸引在山头上,然后再金蝉脱壳,差点把咱们两部的指挥部连锅端了,想想都后怕啊”
张绍良点点头道“我也很有感触,老实说方岑,我可能不像你亲临一线的机会多,平日里就跟着团长画画地图查看下一线战壕,不过这一会我是被逼到一线了,坦白说我有些不适应”
“都这样,慢慢来呗,谁又不是刚生下来就会上山爬树,你做的挺好了”
“不敢当,不敢当,唉,对了,听一舒说,你原来是中央军88师从淞沪下来的”张绍良问道。
“啊,是,后来打散了南京也没回去,又被77师,哦,就是177旅前身给收编了,反正在哪打不是打啊”
张绍良继续说“惭愧啊,当时我也想要去军校培训,但正好赶上战争爆发,就被家父安排到某部当个闲职,说是学徒,呵呵,说白了就是保护我呗,根本没有什么打仗的机会,不过这一回,我是真的上了战场,不枉此生了”
我俩就这么聊着天,于一舒到最后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就以休息为由拉走了张绍良。
夜晚,我在旅部的小屋里歇息,屋子里有些潮,但我还是睡得十分踏实。
第二天中午,刘二宝被放出来了,在路上二宝说王鸿之让他说的那些和之前我问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