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御做了个梦,仿佛溺毙般。梦醒后猛然睁眼,一张面孔放大般地出现在苏明御的眼前,是个熟人。
白须老妖守在苏明御的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活像看着个金元宝:“你醒了?”
苏明御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多谢前辈相救。”
“苏兄弟何必客气。”白须老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腆声道:“昨夜我赌场失意,已经从你身上拿了二十两银子当作报酬了。”
“哦,这是自然。”苏明御淡笑道。
白须老妖看着苏明御脸上虚弱的笑容,越发觉得难以为情,他复又伸手搭上苏明御的脉搏,再长叹一声:“苏兄弟,你这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明御收回手,轻声道:“此毒我的身体已压制不下去了。”
“这究竟是何毒?”白须老妖问道。
“天涯山上天涯花的毒。”
“天涯花,”白须老妖嚷声道:“你中了那些老巫婆下的毒?”
“不是我。”苏明御淡声道。
“是……祁决?”白须老妖看向苏明御,得到了他默认的回答,“你竟然为了他……”
白须老妖讷讷道:“你试了多少朵天涯花?”
“运气还好,才一百二十六朵就找到了。”苏明御轻咳了一声,下意识抬起的手苍白如冷玉。
就像清澈的玉能看到里面的纹理一样,苏明御的手上已能看到一点淡淡的经脉的痕迹。
“一百二十六朵。”白须老妖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寻常人不是已死了一百二十六次。”
“看来我确实不是寻常人。”苏明御竟还有心情低笑了声,只是一笑后便幅度极小地蜷了下身体,看似有些不太舒服。
他阖了阖眼,似乎已把想说的话说尽,竟翻身下床来:“我耽误不了那么多时间了,改日再叙。”
白须老妖吓得将他推回床上:“你这般出去,走不了几步又得栽在路上。我,我想想办法。”
苏明御不相信白须老妖能有多好的法子,但他说的也没错,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赶路,便暂时坐下听听他的主意。
白须老妖原地踱步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还记得我在地牢里教你的阴阳归气术吗?”
“天涯花的花毒属阴性,要找个烈性的毒药相中和,运气进行调节。”苏明御的声音轻若飘雪:“且不说我随身携带的丹药早已用尽,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得调不出多少内力了。”
“内力好办,老夫活了那么多年,几十年的功力还是有的,帮你暂时疗愈不成问题。”白须老妖蹙眉道:“只是这烈性毒药……”
他为难了一阵,一拍胸脯道:“既然拿了你的银子,这事我帮到底了。”
“苏兄弟,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下。”白须老妖却不走门,从窗户跳了出去。
听说大部分的赌徒都会飞檐走壁,是被他人讨债养出的本事。
苏明御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片刻后,白须老妖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印着“鸿运赌场”的白瓷瓶,从窗口跳了进来:“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就逃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苏明御看着白须老妖手里的瓶子问道。
“这是赌场里的“九死丹”。开赌场的人遇到交不出钱的赌鬼,就给他们下这种药,要他们生不如死,卖命当牲畜也得把钱还上。”白须老妖捋着胡须喘息道:“还好老夫技高一筹,从没被抓到过。”
苏明御伸手接过白瓷瓶:“就算抓到,他们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欸,苏兄弟可别小瞧赌场里的打手,寻常的高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白须老妖道:“就算是老夫应对他们一大帮人也很困难,所以能躲就躲了。”
苏明御已将九死丹倒在了手心之中,大约有七八粒。
白须老妖见苏明御的眉心微不可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