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御的意识渐渐恢复,他坐起身,身上的外衣滑落了下来。
苏明御盯着外衣看了一会儿,眉头轻轻蹙了下。
“你醒了?”白须老妖听到隔壁的动静:“是不是感觉和做梦一样。”
他喃喃两句,拉长了音道:“春——梦。”
“他来看过我了?”苏明御问。
“是啊。”白须老妖意味深长地答道,又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苏明御淡声道,他唯一能想起的只有那种感觉,那种略带温情的感觉。
但按照祁决先前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更偏向于是自己的错觉。
苏明御默默地将自己手下垫着的外衣收拾了起来,面料冰冰凉凉的,带着祁决身上特有的冷冽的气息。
苏明御拖着锁链坐到干草上,额头的温度开始直线攀升起来。
叶暄文魂不守舍地走在过道上,任云霏远远地望见了他,走至他的跟前:“怎么了你?”
叶暄文抬头望了他一眼,眼里是隐隐的水光:“任师兄,祁大哥他有喜欢的人了。”
“你是说白楚清吗?”任云霏道:“听说白楚清叛教……”
“他喜欢的是苏明御。”叶暄文打断他的话道。
“怎么会,你应该是猜错了。”任云霏不可置信道:“当初苏明御被关在万国光寺下,他也同意了。”
“可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在意过一个人。”叶暄文啜泣道:“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对待我跟普通朋友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他心里,我大概还比不上他的师兄师弟。”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任云霏摸了摸叶暄文的脑袋:“在意也可能是内疚啊,苏明御先前和他应该也算朋友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喜欢,喜欢这种东西是会变的。他今日喜欢,明日说不定就不喜欢了。”任云霏道:“苏明御待在牢内,保不齐明日就命丧黄泉,祁决这个人虽然孤傲冷情了些,但他从来都是个坚守底线的正人君子。和邪.教的教主混在一起,你让他如何向雾山派的师尊师长们交代。”
“嗯。苏明御是邪.教的教主,祁大哥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叶暄文抹尽了眼角的泪,轻声呢喃道。
牧德尔在万国光寺待了好几天,终于准备离开此寺。
寺内的佛门弟子将他房内闲置的东西收了起来。
牧德尔询问道:“小兄弟,怎么不见苏教主。”
那个佛门弟子道:“你见他做什么?”
“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他救过我一命,我此去波斯,便再也不会回来了,总要先和他告个别。”
“告别是吗?”佛门弟子道:“他被关在牢里呢,估计我们方丈不会让你见他的。”
牧德尔心中一惊:“他不是救过你们吗?”
“我们方丈也是担心他会为祸武林,不得以才这么做。”佛门弟子答道。
“先别收拾了。”牧德尔出声道:“我忽然想起我还有要事未办,再住几天。”
“好。”佛门弟子放下被褥:“牧施主我先走了。”
“嗯。”牧德尔沉声道。
苏明御靠在墙边,汗水顺着他的鬓发往下滑落,指尖因脱水变得虚白。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牢门忽然被人打开,祁决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素白的内衫,肩上还有点点细雪。估计是没来得及回房就赶来这里了。
“我去山下药房买的药,不知道对百花丹有没有作用。”祁决将一壶药递给苏明御,清声道。
苏明御伸手接过,盯着壶盖看了几秒。
“没有碗,将就着喝吧。”祁决以为他是在迟疑这个。
苏明御将外衣递给祁决。
“不用。不冷。”祁决靠在距离苏明御不远的墙侧,他曲起腿,手搭在膝盖上。
即便没有刻意地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