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点小伤。”
祁决的衣衫上染了一片血迹,此伤说大不算大,说小也绝对算不上小。
苏明御俯下身,示意他上来:“不用客气。”
祁决这次没再拒绝。他想靠近苏明御,用自己的方式接近他。但如果苏明御能主动些,他更能感受到苏明御是在乎自己的,甚至会诡异地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还没有适应和人敞开心扉罢了。
苏明御背了祁决,不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起那么重的剑的。
祁决的手搭在苏明御的肩上,感受着他瘦削的肩胛和后背,仿佛触碰到了他隔了数万重山的过往。苏府不会亏待他,但这些年他每夜被梦魇所扰,又何曾真正安眠过。
祁决的心中更怜爱了几分,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侧:“累不累?”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却还是用提议的口吻道:“我下来好了,再拖会儿伤口都该愈合了。之后我们还要将柴木带回去。”
“我们才走了几步啊。”苏明御觉得好笑,“在你心里原来我那么娇弱吗?”
“也许吧。”祁决反应过来也有些失笑,确实连十步都没走出去。他轻咳一声,低声道:“其实你再娇弱点也没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粗活。你安安心心地给我当个贤内助就好了。”
苏明御的声音拔高了些,笑得贱兮兮的:“骗我给你当贤内助呢,想得美。你娶得起我吗?我再怎么说也是淀州巡抚家的少爷。”
“淮城祁家富可敌国。”祁决轻轻道:“我家就我一个独子,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苏明御头一次从祁决骨子里的心高气傲里品出一丝甜味来,顺着他的话玩笑道:“那我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你好好考虑。”祁决搂着苏明御的脖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我等你。”
夕阳没入远方的山峦,前方的山路已不再崎岖泥泞,苏明御和祁决拾了柴后一起回去。常硕和花眠越没打到什么猎,最后在溪边捉了几条鱼。
白楚清仍然靠在树上,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泛着些许青白,让人难以忽略。
“伤口又裂开了。”苏明御拍了拍祁决的肩侧,语气平淡道:“要不是你后来非要自己走,现在确实已经愈合了。”
祁决自知理亏,无奈地笑了笑:“谁让我比较疼媳妇呢。”
“不敢。”苏明御的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出口的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祁决低笑了好几声,等苏明御上完药,祁决坐到一边生火时,他总算看见了白楚清青白的脸色:“师兄,你还好吗?”
白楚清没有回答,祁决以为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快步走到他面前:“不舒服吗?”
祁决欲用手背探测他额头的体温,被白楚清一把甩下。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不明所以地看向白楚清。
“你不是和别人聊得很开心么,等我死了再过来好了。”白楚清看着祁决,眼圈红了大半。
或许是白楚清猩红的眼圈太过刺眼,祁决耐着性子解释了句:“刚才在处理伤口。”
“一点小伤而已,你以前也没那么娇气过啊。”白楚清很是不满他的回答,像沉浸在某种情绪里,悲伤地控诉道。
祁决看着白楚清,长久平静地看着,直到白楚清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觉出自己话中的不妥之处。
祁决却没有这个目的,他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几年前从未了解过白楚清。
所以才会在先前得知白楚清将自己当做假想敌时会显得那么失望。
祁决默然半响,像处在一个四面漏风的陋室里,穿堂风擦着他脸呼啸而过。冷冷的,像失去了温度般。
原来在白楚清心里,自己剑法超群只是天赋异禀,自己能忍痛是理所应当。
但谁又是生来这样呢。
祁决小时候划破了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