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遥望。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你真打算把这封信给他?”秦渊看着秦婉音花了两天时间写好的情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敢打赌,他的眼里只有吹箫二字。”
“智者见智,淫者见淫。”秦婉音夺回秦渊手中的信纸,信誓旦旦道:“别拿你和我家祁师兄相提并论。”
“天下的男人一般黑。只是人家生得人模狗样,到底和我们不同。”秦渊用折扇不耐烦地拨开秦婉音愈来愈近,将要挨上自己鼻尖的手指,“对我好点,不然没人给你送信了。”
秦婉音讪讪地收回手:“那你说,我这封信有几成把握?”
“零成。”秦渊将信纸对折成两半塞进自己的怀中,“师兄这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石沉大海。”
***
秦渊虽说与祁诀师从同门,日常见上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然祁决名声在外,传闻此人巧舌如簧,武功深不可测,却长得面如冠玉,清秀明妍处犹胜女子。当朝风气开放,因着这张脸,祁诀从小到大的追求者数不胜数,可谓男女老少通吃。
秦渊找到祁诀的时候,他正坐在崖边的一块碎石上,猎猎长风将他的衣袖吹得盈起,传闻中一拔天地暗的白源剑倒在碎石边,只用一个落寞的背影就阐述了“无敌是多么寂寞”。
“祁师兄。”秦渊于两步外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祁诀,祁诀回过头来,唇间微启,似要回上一句,但为什么最终没说话,秦渊想他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祁诀直接跳过了称呼这一环节,目光顺着秦渊的脸移到了他手上那张粉嫩的手信上:“给我的?”
“嗯。”秦渊应了声,立马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忙补了句:“是我相识的一个师妹让我代交给你的。”
“哦。”祁诀淡淡地回了句,就当秦渊在心底暗自期待他会说些什么,打算原话不动地带回给秦婉音时,耳边传来一声略带不满的声音:“笔呢?”
“啊?”秦渊一脸茫然。
“没笔我怎么回信啊。”祁诀的语气中已是带上了些许的不耐烦。
“抱歉,我没......”秦渊心中生出几分好奇来,喜欢祁诀的人没几千也有上百了,寻常人谁会这么耐着性子地回信。
祁诀见此人迟迟没什么反应,拾起地上的白源剑将地上的碎木板削薄了些,露出新木齐整的截面来。
祁诀盯着信纸,似乎苦恼地沉思了会儿,片刻后剑尖于板面滑动,招式快得令人看不分明。
待半空中飞扬的木屑纷纷落于地面,木板上已写满了蝇头小字。
秦渊讶然地接过那块细薄的木板,字迹带着说不出的恣意张扬,其本人也合该如此。可他却没有半分不合时宜的轻视,实在是超乎自己的预料。
祁诀对着剑背吹了口气,将它插了回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唔。”秦渊茫然地应了声,听见祁诀的脚步声响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道:“喜欢她的话,就去追吧。”
秦渊愕然,继而苦笑了声,连祁决都看出来了,秦婉音不知道的几率有多大,大概只是装不知道吧。他将木板收入怀中:“没有结果的事,继续做只会损了自己的颜面,落人笑柄......”
秦渊一番话说得真心实意,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表明心意,可他明知道秦婉音心有所属,自己的机会过于渺小。说到底他也出身名门,万一被拒绝了,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感情的事猜是猜不透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告诉她。”祁决难得多说了两句,“世上徒劳的事多了,于情不愧,于情不悔,管别人的嘴里吐什么象牙。”
“我......”秦渊还想回话,却见祁诀已经走远,恍惚间想起有关他的传闻,传的最厉害的还是他和雾山派的大师兄——白楚清的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