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后那刺耳的哭啼响起,引起了一名老人的注意,膝下无儿的老人自此收养了那名孩子。
孩子没有名字,唯一能证明他信物的只有一柄长剑,因此,之后的五年里,他被老人叫做阿剑。
阿剑五岁那一年,有一名身负双剑、双鬓雪白的剑修寻到了他,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学剑,自此那个孩子多了一名师父,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名字——李长气。
再之后,李长气八岁那年,那名剑修不得不离开前往书海州,再后来,那名被孩子称作福伯的老人也离开了人世,也就是从那一年起,那个孩子的身边再次只剩下来一柄剑。
再之后,便是十八岁的那一年,他独自踏上了剑宗。
画卷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三人自此离开此处天地,至于画卷所推衍的未来。便无需去看了,剑修,从不信命。
出了画卷之后,李明月抹去眼角泪滴,再说不出拒绝之话来,她没有权利去对那孩子的未来做些什么,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的未来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这是他父亲与他师父都已经在暗中铺垫好的道路,或许从她的角度来看,有些自私,她想的是活着便好。
可自李长气伴随着浩然气落在柳城那一刻起,自己那名死守浩然城的大哥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将来的道路,而至二哥找到他的那一刻,便已是同意了大哥的安排,可他也给了那孩子一个不是选择的选择:“偌,要跟我学剑么?”
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那不声不响就已经消失的大哥与二哥了,只是木已成舟,李长气已经踏上了剑修的路,之后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已经不是她所能改变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为那个孩子铺路。
她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怒火,可故人已是故人,最终,万般思绪都只能化作一句轻叹:“这样做,对他公平么?”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发出一声讥笑:“是啊!有什么不公平的呢?活着就好。”
李醇没有接话,只是目光深远的望向天空。什么时候有过公平呢?该死之人不死,该活之人不得活,自古如此。
李明月没有理他,而是化为一道遁光向着长气城西边的柳城飞去,她想看一看那名收养李长气的老人,也想见一见那位教书育人的祭先生。
十一月十三日,大雪封天的日子里,季家来了一位客人。
李明月走后,李醇入了一处酒肆,一人独饮。
三十年前剑宗七秀,即便是放眼十万载内也都是天资绝佳之辈,若是还活着的话,其中有数人都有机会打破那道虚无的界限,成为一名十三境剑修。
只是如今还活着的,只有李明月一人,而她,亦是其中天资最高之人,踏入十三境已是板上钉钉,可自浩然城那一战的消息传来后,李醇便只希望将来永远也不要看到那一幕。
月既已不圆,想要破境,便只有心碎,也只能是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