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雪连绵下了七天七夜,剑域之内,天地只余一抹白色。
柳城,自季煜与宁清成婚后,一家人过了一段比较温馨的时光。
只不过他俩终究都是剑修,城头换防,他们到了不得不离去。亦如当初离开那般,只是这一次,父母嘘寒问暖的对象变成了宁清,轮到季煜之时,就只剩下一句:“儿啊!一定要带着咱儿媳妇平安回来。”
俩人只能向着二老再三保证,之后带上了二老为他们准备的行礼,化为两道遁光向着长气城急速飞去。
十一月十二日晚上,有一轮明月自长气城飞出,向着剑宗直射而去。
剑宗青峰,李醇立于峰顶,目光死死的盯着群峰岭方向。
上月末,他和唐欣所立的赌局正式开始,他赌的,是李长气出关之后,会选择独自踏入荒原,前往那千万里之外的浩然城。
而唐欣选择的自然只有另一种可能,赌他暂时不会出剑域,至少就目前来看,她觉得李长气性格虽然有时冲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成竹在胸的有恃无恐。
在她看来,李长气的性子不仅不冲动,反而还时常给她一种谋定而后动的感觉。
例如试炼之时,他本可以早早破境,却非要在最后一刻才出剑。又例如他独入荒原,难到他真的不知道暗中有人护道?再加上她听李醇所说,后者此次入巫土后,和那名曾经是个鼻涕虫的熊孩子郭小欠一起,鼓捣出长牵剑竹这等宝物,这是一名脑子不灵光的剑修能干出来的?
因此,她笃定李长气不会选择现在就去,但有一点是她无法否定的,那就是李长气将来一定会走一趟浩然城。
当然,对于唐欣来说,赌局并不是最重要的,她更想看的是李醇如何应付如今这一关。
青峰之外,今夜多了一轮明月。
月色清冷,感应到那一轮明月的到来,李醇抬起脚步轻轻向前一迈,再次出现之时,已经立于虚空之中。
他的对面,是那轮多出来的明月,月中,依稀可见是一名模糊的女子轮廓。
“见过掌令。”声音自明月中传来,十分清冷,不难听出其中的愠怒之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醇苦笑一声,无奈的问道:“对我做的有意见?”
“前辈做什么自然不需要问晚辈的意见,晚辈来此只为一件事,便是带我那苦命的侄儿回家。”声音十分平静,不容半点拒绝。
哎...这还怎么谈?难不成真和这小妮子问剑一场?眼看着对面那清冷的月色越来越盛,李醇决定抛出自己的杀手锏,他指了指群峰岭说道:“这小子在破心关,可不是我不让你带他走,只是他如今闭死关,我也没办法。”
闻言,那名月中女子没有搭理他,而是一晃神功夫已经来到了群峰岭之上,看着那小峰头上四名用白雪雕刻而成的雪人,其中有三名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之人,她伸出素手,缓缓地拂过那一名名早已远去的人儿。
这一刻,她有些心疼,稍一用心神感应,便感知到了那渡心关之人的各种心路脉络,这孩子是受了多大委屈啊!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那道紧随着她身后来到此处的老剑仙,亦是自己名义上不知道多少辈的老祖宗。
这一刻,她不想再听什么解释,再多解释,也没有一场问剑来得痛快,而眼前之人也最是合适,就当是作为晚辈的自己任性一回。
看到前者那锐利的目光望向自己,李醇心里一个激灵!好家伙,自己最后貌似还是躲不过当沙包的命。
深夜,剑宗问剑台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堆老剑仙与大剑仙在此点头论足,更有甚者,磕着瓜子花生米,再配上一两壶小酒,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而问剑台上只有两人,女子身着淡黄色的素裙,手持甲子剑评第七十五位名剑——婵娟,亦是剑宗如今最年轻的十二境大剑仙——李明月。
而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