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尧的声音似乎是喊了出来。
正是要到饭点的时候,那些下田的人现在也只怕是都已经回来。
听着棉家的动静,一时间几个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围了过来,更是将中午要吃的菜一同带到门口择。
“来,大家评评理。”
时机已到,棉尧眼底的怒意隐隐,可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倒是有了几分虚弱。
“我们棉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伙也是知道的,上有老下有小,现在又多了个傻弟弟,这家徒四壁的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棉尧说着,弯起手臂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更咽。
“大家都看看,我们家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众人一片唏嘘。
这个小屋子里,唯一还算得上东西的,恐怕就除了几个土床,一个缺口的破铁锅灶台,再就是缺角缺腿的桌子椅子。
上的了台面的东西,还真没有。
“今儿个早上我在后山抓了只兔子,想着给我们一家老小填个肚子,这杜大娘非说是她家的啊,合着这后山上的动物全都是杜大娘的是不是?”
棉尧说的凄凄惨惨,悲惨形象跃然纸上。
杜月仙平日里在村子里仗着有一手打铁的功夫,不是从王家拿走几个鸡蛋,就是去李家顺走几个瓜。
甚至连孩子手里的铁疙瘩炒蚕豆不放过。
村里人早就对这个女人不顺眼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眼下,棉尧这一通哭惨,把站在里屋叉腰喘大气的杜月仙气得是差点两眼一闭腿一蹬给背过去。
“大家说说看,挖陷阱的时候,我爹可还是在的,也是出过力气的,难不成大家真觉得我们棉家就不能去山上挖点野菜抓只兔子来充饥吗?”
棉尧说的可怜,眼泪是吧嗒吧嗒的掉。
几个平日里看棉尧笑话的女人也跟着于心不忍起来,更是有几个强壮的男人纷纷为棉尧说话。
“杜大娘,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是哪来的脸来要人家这一家老小的口粮啊?”
“杜大娘你家可是我们村里最富的,还能缺这一只兔子?”
“是不是以后我们上山去挖野菜打猎,都得得到你的允许?”
……
杜月仙忽然慌了神,来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想要走这般的不容易。
门口看戏的人是越来越多,她的脸已然填充了猪肚色。
不知怎的,杜月仙似乎还听到了把他们一家赶出去的声音。
“你们可别听棉尧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她之前做了什么你们都忘记了?”
“杜大娘,我知道我棉尧以前做的不对,被人骗也不是我愿意的啊,扪心自问,我可伤害过大家伙?”
一句话,戳中要点。
从前的棉尧再任性狂妄,也不像杜月仙这般的惹人厌。
眼下的情形越来越兜不住,杜月仙直气的头发都要竖起。
围观的人对杜月仙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大,杜月仙脸色越来越难看。
“棉尧,我现在就活撕了你!”
杜月仙眼看着眼前架势失去了该有的说服力,索性心一横,朝着棉尧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可不等杜月仙的两只手抓到棉尧的脸,一双男人的大手直接拉住了她。
杜月仙身子猛地被拉向了后面,那只本该伸向棉尧脸上的手,此刻在男人光滑的脖颈处留下了三条血痕。
可眼前的男人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杜月仙跌了个趔趄。
引得门口的人哄堂大笑。
棉尧转过头,这才看见是卫铮。
小寸头的男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眼下这一副站在自己的样子,不免让棉尧心里一暖。
杜月仙定睛一看,这哪里能忍,就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村长赶了过来。
“我说杜大娘,你这是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