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元兄弟!”近来心情极好的元跃,正哼着小曲晒着太阳,忽然被这一声呼唤惊起,他循声望去,叫他的人,正是陈耀。
平心而论,元跃对陈耀并不太反感。虽然俩人立场不同,但抛开袁子衿和穆菀宸的因素,俩人还是很投脾气。
元跃笑着说:“我当是谁呢?陈兄弟啊,找我何事?”
陈耀满面堆欢,走到元跃跟前说:“兄弟,中午没事吧,跟我喝酒去?”
元跃看着陈耀说:“你请我喝酒?”
“不……”陈耀低声说:“是我家少爷。”
元跃摇着头说:“不去不去,他请我吃饭,定是鸿门宴。”
陈耀说:“哎,元兄弟,此言差矣,实话跟你说,我家少爷最讨厌你,要不是有求于你,当然不会请你吃饭。”
“求我?”元跃得意极了,他阴阳怪气地说:“他袁大少爷还有事会求我?那怎么敢当?”
陈耀陪着笑脸说:“元兄弟,江湖救急啊,实不相瞒,我家少爷这命,也就剩下半条了。”
“呦,病啦!”元跃笑着说:“那找大夫啊,找我作甚?”
陈耀说:“找了,这不是药石无效么,眼下只有你能救我家少爷的命。”
“我可不会兽医!”元跃哼着小曲,满不在乎的说。
陈耀低三下四地说:“元兄弟,算陈某求你了。那日我家少爷被穆姑娘误会跟兰老板幽会,如今茶饭不思,三魂少了七魄,只好请元兄弟帮忙解释解释,毕竟现在只有你能和穆姑娘说上话。”
元跃哈哈大笑,心想:“这小子都这德性了,我要不去落井下石,都对不起我自己。”
于是,元跃问:“你家少爷有诚意吗?”
“当然当然!”陈耀说:“我家少爷在漳州府山海楼定了上好的八卦宴,还有好酒伺候。”
“八卦宴!”元跃沉吟道:“据说兰班主一个人吃了一席,看来大有名堂。”
“元兄弟?”陈耀推了下元跃。
元跃回过神来,说:“行,不过,到了之后,得让袁子衿亲自出门迎接,还得执弟子礼!”
“这……”陈耀面露难色。
元跃说:“没事,我不难为你,不行就算了,我得去码头接货了。”
“行行行,没问题!”陈耀打着包票,请元跃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马车到了山海楼。陈耀对元跃说:“兄弟,您且宽坐,我去跟少爷说说,让他来请您。”
“去吧。”元跃坐在马车上,往后一靠,哼着小曲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就听有人敲着马车说:“元先生,弟子袁子衿,特来降阶相请。”
元跃没读过多少书,自然不知道这降阶相请,指的是尊者来迎卑者的礼仪。还以为是袁子衿恭维自己,于是嗯了一声,便下了车。
一身素衣打扮的袁子衿赶紧过去搀扶,说:“袁某终于把您盼来了,有些问题,还是要不耻下问地向您请教。”
元跃自然不知道,这“不耻下问”,也是尊者向卑者问询的用词,于是自鸣得意地向山海楼看了眼,说:“头前带路!”
“是了您嘞!”袁子衿头前带路,元跃撇着大嘴,迈着四方步,跟着袁子衿上了山海楼的雅间。元跃坐了上首,但见这桌席面不仅仅是八卦宴的八道菜,另有八道菜排在外围。那端的是“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应有尽有。再看那酒,也是准备了双份烧黄二酒,元跃看得目瞪口呆,非常满意。
但是元跃还是拿腔作势地说:“这菜,马马虎虎吧。”
袁子衿笑着说:“凑合凑合吧,我最近也不怎么挑食。”
元跃白了袁子衿一眼,心说这家伙还是不怎么会说话。元跃拿起筷子说:“那吃吧!”
袁子衿也拿起筷子说:“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