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夜色下的浣溪沙酒楼格外热闹,正堂的墙壁上,依然悬挂起了“海澄之光”的匾额,靠着挂着匾额的墙根处,一大箱银子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大堂中央摆满了桌子,除了主桌的浣溪沙股东和徐启鸣之外,其他桌子上坐满了前来道贺的月港商界同行。
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胡达海换了大碗,开心地与陈耀和元跃行起了酒令。鲍复则是离席招呼着各位同行,眼睛还时不时瞄向那一千两银子。
兰若霏眼睛时不时瞄着徐启鸣,喝酒吃菜都矜持了很多。
徐启鸣放下筷子,举杯对穆菀宸说:“穆姑娘,此番你能一举夺魁,徐某佩服,来,满饮此杯。”
穆菀宸点头示意,饮下杯中酒。
徐启鸣放下酒杯,又问:“穆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一旁的袁子衿闻言,瞪眼问道:“你又要闹哪样?”
徐启鸣说:“别紧张,你跟我一起来。”
兰若霏眼巴巴看着徐启鸣问:“徐大人,这……”
徐启鸣说:“你也过来,你们三个跟我来。”
说完,徐启鸣离席,走向浣溪沙的二楼。穆菀宸、袁子衿、兰若霏也跟着上了二楼。
胡达海眼珠一转,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拉着陈耀和元跃继续划拳。
徐启鸣等人上了二楼,找了个僻静的雅间。四人坐下,徐启鸣说:“你们别紧张,徐某绝不与大家为难。只是,穆姑娘,恕在下直言,这头名你不该赢下。”
兰若霏关切地问:“为什么?我们菀宸实力在那摆着呢,想低调也不成啊。”
徐启鸣叹了口气说:“唉,你们有所不知,海澄县举办这个比赛,其实是为了让镇海卫指挥使司赢得比赛拿到那一千两银子。所以他们的船比你们的船人多。如今你们把银子赢来了,你们觉得镇海卫指挥使会放过你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沉默了。袁子衿说:“这事你不提前通气,这回麻烦了。”
徐启鸣说:“你们参赛也没提前告诉我啊,根本拿我当外人。”
兰若霏赶紧说:“徐大人,你既然知道他们的不法勾当,为何不上本参他们?”
徐启鸣说:“官场的事你不懂,镇海卫指挥使姓严,还用我多说吗?我能参倒他?别说严指挥使了,海澄县黄杰那是严相国的门人,虽然只有七品,我跟他说话也得客客气气,他才卖我一个面子。”
穆菀宸定了定神,嘟囔一句:“官官相护。”
徐启鸣说:“穆姑娘,徐某人在官场,得按官场规矩办事,现在不是官官相护,是徐某要护着你们。”
兰若霏说:“这银子不要也罢,咱们还回去行吗?”
袁子衿说:“那怎么行?这不是摆明揭穿他们的阴谋,找死呢?”
“那怎么办?”兰若霏急切地问。
徐启鸣说:“这个,没什么好办法,徐某提醒大家早做准备,穆姑娘不行就躲躲吧……”
话音未落,只听楼下人声鼎沸,一阵嘈杂,仿佛有人吵架一般。
“这是谁喝多了?”兰若霏皱着眉。
这时,一人高呼:“通通不许动!奉漳州府台令,调查这里是否有人暗通倭寇!”
“这人疯了吧!”兰若霏说着就要下楼交涉。
徐启鸣拦住她说:“且慢,这是严指挥使出手了,我去解决。你们等我下。”
说完,徐启鸣下楼,一番交涉后,官差收队回去。徐启鸣回到二楼对穆菀宸说:“我只能挡得一时,恐怕他们还会继续找麻烦。”
“大不了我就走!”穆菀宸狠狠地说。
“不用!”袁子衿合上手中的扇子说:“处理这事,老徐没我有经验。”
徐启鸣问:“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袁子衿说:“对付这些臭当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