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乌云起,遮蔽了皎洁的月光。风乍起,给深秋的月港也带来一丝寒意。
穆菀宸呆呆地望着巷子口,一直没等到袁子衿的到来。
摊主过来问:“姑娘,这些鱼虾蟹肉都是袁公子预定的,都这个时辰了,不做怕是会坏了呀。”
穆菀宸不知道袁子衿为何会迟到,但她知道,袁子衿一定会来。
于是,穆菀宸对摊主说:“劳您驾,开始做吧,袁公子很快会来。”
“得嘞!”摊主仿佛听到将令的将军一样,马上指挥手下切菜、改刀、点火,使出浑身解数把袁子衿预定的食材煎炒烹炸焖溜熬炖,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
随着一道道菜品端上桌子,穆菀宸望着巷口的心情越来越焦急,她甚至开始想着呆会儿袁子衿来了如何惩罚他。
风疾了许多,吹得摊主的幌子呼呼作响。
穆菀宸倒上酒,一口口喝着。心里想着袁子衿这人真不靠谱,约好一起吃饭,竟然迟到这么久,真是欠收拾。
巷口,地摊的香味已经传了过来。袁子衿站在巷口,忽然一个回头,看到有个人探头探脑在看他。袁子衿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握着。心想:“徐启鸣这小子竟然还派人监视我!”
一想到徐启鸣说过的话,袁子衿并不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去见穆菀宸,他担心徐启鸣抖出穆菀宸的身份,让穆菀宸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如果转身要走,袁子衿看着灯火下自斟自饮的穆菀宸又心怀不忍。
“砰!”随着一声闷响,袁子衿的拳头重重打在巷口的树上。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一向怕疼的袁子衿并无反应。他眼睁睁看着穆菀宸倒酒的频率越来越高,就知道此时的穆菀宸可能越来越气。
看着眼前窄窄的巷子,袁子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进退维谷。
啪,一滴水落在了袁子衿的鼻梁上。袁子衿抬头,又有水珠滴在袁子衿的脸上、额头上、眼睛里。
下雨了,摊主慌忙扯起棚子遮雨。而这一切仿佛就跟穆菀宸没关系一样,她毫无惊慌之色,从容地自斟自饮。风更冷了,穆菀宸知道袁子衿可能不回来了。但她还是看着漆黑的巷口,并不愿离去。
巷口的袁子衿站在雨中,任凭雨滴越来越密集,仍不远离去。陈耀撑起伞来到袁子衿身后,他看着袁子衿落寞的神情,想说什么,却又没敢说,只是默默撑伞。
袁子衿一把夺过雨伞,狠狠扔在路边。余光回看,那个监视他的人,也在雨中潜伏着。
陈耀捡回雨伞,对袁子衿说:“少爷,我知道你想见穆姑娘,但现在……”
“谁说我要见穆姑娘?”袁子衿对陈耀说,也是对监视他的人说。
“那……”陈耀的话没说完,袁子衿接着说:“你不觉得看一个姑娘为自己伤心,是一个男人最荣耀的事吗?”
陈耀被袁子衿说愣了。袁子衿说:“你不懂,能伤尽万千少女心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陈耀特别想问:“您现在就不伤心?”但他没敢说,只是默默撑起伞。
袁子衿说:“这个姑娘我玩腻了,不解风情,没有意思。陈耀,备车,水榭小筑放松放松!”
陈耀这才小声说:“少爷,离京时老爷吩咐了,不让您去烟花巷。”
袁子衿说:“你懂什么,那不叫烟花巷,那是文化交流的地方,走着。”
陈耀拉过马车,袁子衿翻身上车,马车往秦淮河畔驶去,监视袁子衿的人也随后跟上。
雨越下越大,袁子衿在马车里都感到了一丝寒意。他想到呆坐着地摊上上的穆菀宸,急得五内俱焚。他担心穆菀宸着凉,担心穆菀宸任性淋雨。于是他找到马车里的纸笔,笔尖的狼毫已经被浓墨凝固,袁子衿伸手在窗外接雨,用手心的雨水化开笔尖的浓墨,然后用左手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字,大意是穆菀宸在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