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拂袖而去的徐启鸣离开后独自走在街头,回想起以前和袁子衿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热闹的浣溪沙门口,被嘈杂的声音拉扯回了现实之中。腹中无物,头晕脑胀,不如进去吃吃喝喝一番。
“公子几位?”浣溪沙的迎宾姑娘热情地扑上来,询问着。
“你难道没看见吗,就我一人!”徐启鸣不耐烦地回道。
迎宾姑娘们互相偷偷做了个鬼脸,姑娘甲说道:“请问公子想在一楼散座还是楼上雅间呢?”
“雅间吧!”徐启鸣感觉自己懒懒的,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一句废话。
“公子这边请……”姑娘甲指引着方向,将游魂一般的徐启鸣引入了楼上雅间。
徐启鸣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疲惫地托着腮发呆。不一会儿,几个小厮便敲门而入,送上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来。
徐启鸣自斟自酌,越喝越难过,一气之下把一只酒杯扔到了墙上,发出叮咣的响声。
“咚咚咚”,倏地,有人敲响了房门。徐启鸣微醺,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呀?”
“浣溪沙掌柜兰若霏!不知贵客有何不满之处?还请海涵。”门外传来一个妩媚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
徐启鸣酒好似突然醒了一半,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门打开,一个美艳耀目的女子引入眼帘,水润无辜的双眸正盯向他。
“哟,竟然是许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兰若霏甜甜地笑着,示意借一步说话。
徐启鸣侧了侧身子,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捻起一只酒杯,继续借酒消愁。
兰若霏掩上房门,走到桌旁,贴心地端起酒壶,为徐启鸣添酒,并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冒昧问一句,徐公子这是有烦心事?”
徐启鸣不说话,仰脖又灌了一杯酒,摇摇头,又点点头。
“公子若不嫌弃,不妨说出来,或许心里好受些。”兰若霏托着腮,好奇地望着徐启鸣。
徐启鸣抬眼,二人四目相对,好像有一种冥冥之中又无法触摸的磁力紧紧地吸住了彼此的眼睛。
“都是些小事。”徐启鸣垂下双眼,呷了一口酒说道:“你有没有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很好的朋友,但长大后却和你渐行渐远了。”
“徐公子说的可是袁子衿?”兰若霏想起自己的过往种种,感慨颇深道:“朋友是需要交换观点的人,而不仅仅是交换感情。有些朋友之所以渐行渐远,不是因为隔阂,是彼此自然选择的结果。”
徐启鸣认真地听着眼前这个感性而此刻又那么知性的女人美人侃侃而谈,心底有种如麻的感觉在肆意蔓延。他替兰若霏斟满了酒,举杯示意干了这杯,然后一饮而尽。
“真没想到,兰班主是如此通透之人,令在下刮目相看。”徐启鸣的指肚轻揉着酒杯,嘴角爬上一丝微笑。
“久经沙场”的兰若霏一时间竟有些脸红心跳,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有些醉了的男人,有些可爱,又有些可怜。她及时将心中旁逸斜出的杂念拨散,故作平静地说道:“徐公子过奖,时间不早了,公子慢慢喝着,我先行告退了。”说完,便欠身行礼,走了出去。
“不再坐会儿了?”徐启鸣想要伸手挽留,又觉有些不妥,迅速地收了回去。
另一边,和徐启鸣不欢而散的袁子衿心中惴惴不安,便匆匆赶到了海平客栈。
“你在吗?睡了吗?”袁子衿轻扣着穆菀宸的书房房门,试探着问道。
“睡了!”屋里传来一句嗔怒的声音,忽然,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穆菀宸眉眼含笑地假装生气道:“你问的这俩问题都特别愚蠢,明知故问!”
袁子衿看到穆菀宸这个状态,憨憨地笑了,他径自推开了半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穆菀宸一边问,一边整理着书桌上的造船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