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倒是没说什么,慢慢吃着他的面。
其实人在特别疲惫的情况下,是吃不进东西的。
肠道会有自然的抑制反应,这是为了不给已经敲警钟的身体额外的负担。
不过对季寒川来说,如何在恶劣情况快速补充能量,是他的必修课。
只不过这次,就连陶昕然都发现季寒川吃得特别慢。
她头一次见到季寒川疲惫的样子,忽然很想问,不会过去的四天一分钟都没睡觉吧?
但没等她问,季寒川就放下了筷子。
他这次没有全部吃完,只吃了一点,微微掀起眼皮看向陶昕然,直接一句。
“我不走了,很困。”
他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
陶昕然简直大惊失色,难道这个人打算坐在椅子上睡觉吗?
“……你,要不你把鞋脱了吧,舒服点,我去给你拿床被子,至少去沙发……”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合适,好歹这屋子的户主写的是季寒川的名字,怎么可以让他睡客厅,便马上改口。
“要不去次卧睡吗?”
听到这句话,季寒川微微睁了一下眼皮,看得出是真的很困。
他没说话,但是起身了,径直往楼梯的方向走。
陶昕然默默跟了上去,生怕这位大佬因为大困一下没踩稳摔下来。
到时候她上哪儿说理去,季寒川因为犯困从楼梯上滚下去,这种事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吧?
到了二楼,季寒川抬手扶了下额头,余光落在身后跟着的陶昕然身上。
他是挺累的,但还不至于几步路都走不了。
深邃的眸底微微一闪,他便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硬生生在走廊里转了个九十度的直角。
陶昕然眼睁睁看着他舍弃次卧,来到了主卧的门口,这是她在住的房间。
“……次卧床太小,不舒服,我要睡这里。”
陶昕然叹为观止地看着季寒川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莫名觉得对方在撒娇。
她倒是也不阻止,还直接同意了。
“那你就睡这里吧。”
听到陶昕然这么说,季寒川眸底动了一下,隐约泛起些得逞的精芒。
然而陶昕然进门就把自己的被子抱起来先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重新给季寒川拿了一床出来。
做完这些,她抱起自己的被子理所当然地退出去,关门前还不太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有其他需要再喊我。”
说完,“咔哒”一声,很轻地关上了门。
“……”
被留下的季寒川,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铺好的床铺,默默抬手捂脸。
……真是气死他了。
他的表达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他进主卧这个小女人就要退出去吗?
暖黄的灯光将季寒川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到了墙面上,一如他此时不怎么好的心态。
快烦死了!
重重叹口气,季寒川走到床前,眸色沉沉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睡下了。
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能爬起来说还是觉得次卧的床好睡,再把那只小兔子赶到这里来吗?
原本他是真的困了,可在陶昕然睡过的床上躺着,他竟是直接失眠。
虽然陶昕然抱走了被子,但枕头和床褥还是原款,上面沾满了陶昕然身上特有的香味。
季寒川翻身的时候,高挺的鼻梁和枕面碰到。
他微微皱了眉头,扑鼻而来的气息更浓烈了一些,恍惚间有种陶昕然就在他身边的错觉。
他再次叹气,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他是什么痴汉吗?
可呼吸着这种空气,他根本睡不着。
而去了次卧的陶昕然,此时没想太多,她给程晓回拨了一通电话。
“大小姐,大晚上的你要传播什么大新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