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抒情低头流泪道:“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逸尘哥哥,或许你不知道,在我而言,这个世间一直是冷的。即便有关怀着我的人让我觉得温暖,可你是否知道,我就是觉得很冷。”
“怎会如此?”
“我和哥哥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那一年我刚刚六岁,因为常常挨饿,所以在淋了一场雨后就病倒了。那一天距离我们吃到之前的几个果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我病了又感到饿,所以就哭了起来。哥哥把我抱在怀里,哄着我,可我就是哭,我喊着‘我饿,哥哥,我饿’。哥哥看我可怜,就出去给我找吃的。我躺在破庙的地上浑身滚烫,就看到有几个人快步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汉子,他阴森森地笑着说道:‘虽然瘦了些,但是看上去模样不错,估计还能在青楼里卖个好价钱。’说着,他们拿出一个麻袋,便要将我装进麻袋里。我哭了,但是没有用;我用力挣脱,但是根本挣脱不掉。就在这时,哥哥回来了。他冲上前去,拼了命要将我抢回来。可是那些人都是大人,身强力壮,哥哥哪里打得过他们?眼看着便被打翻在地。可是就算他被打得满头是血,还是死死地抓住那个套住我的麻袋。然后一口咬向了那个拿着麻袋的人的脖子。那个人差点被他咬死,哥哥最终把我抢了回来。其他的人或许没想到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竟然会这么凶狠,见那个人被他差点咬死,也不禁感到怕了。于是骂骂咧咧了几句,就把同伙扶走了。”
“破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可是哥哥哭了。原来他出去给我找的半个脏馒头,却在刚才的厮打中被碾得粉碎。他刚刚被那些打得头破血流,一点都没有服软,如今却哭得肝肠寸断。因为他知道他让我失望了,不但差点让坏人把我卖了,就连给我找到的馒头都没能保住。我见他伤心,就走上前去,将那半个已经被碾到泥土中,还带着草屑的馒头碎渣捡了起来,塞到了嘴里。哥哥冲过来,要我吐出来。可我没有,因为我不能让哥哥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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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了。可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世间好可怕,好冷。”
燕抒情平静地述说着,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慕容逸尘已是泪流满面。他自小锦衣玉食,固然知道很多人生活困难,却也根本不了解他们会困难到什么地步。尽管在江湖中走动了那么久,慕容逸尘却并未真正关注过那些生活困苦之人的生活状态。
因为,在慕容四公子的心中,行走江湖才是他的目的,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其实世上有几个人不是这样的呢?
只不过大多数人不肯承认罢了。
不是这样的人也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吧!
直到此刻,慕容逸尘才知道自己远远不了解眼前少女所受过的苦。曾经的他尽管也知道燕氏兄妹自小父母双亡,流落江湖,但从没细细体会过“父母双亡,流落江湖”这八个字背后的辛酸。
动一下痛彻骨髓,但是慕容逸尘还是伸出右手握住燕抒情的手,轻声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燕抒情点头道:“我知道,逸尘哥哥,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说的是,请你一定要活下来,把眼前的挫折和不快活成过去。”
慕容逸尘用力地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薛臻和子裔回来了,二人拿回来一碗粥,燕抒情便和二人手忙脚乱地喂慕容逸尘喝下后,才草草地吃了点干粮。
马车继续朝着前方进发,燕抒情也回到了慕容映雪带着的马车里。这些日子,慕容映雪对燕抒情照顾地无微不至,弄得钟至奇嘲讽妻子简直是不怀好意地给老四拐媳妇。
燕抒情离开后,慕容逸尘又和薛臻和子裔说了一会儿话,困意袭来,便再次睡下。
朦朦胧胧间,慕容逸尘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于眼前的一片黑暗中举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