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少林寺笼罩在一片金色的薄雾中,僧众们的诵经声使整间千年古刹显得愈发肃穆、神圣。
戒律院外的古树下,此时伫立着两个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个人俨然正是心劫,他略有几分担忧地远望了一眼正跪在戒律院正堂诵经忏悔的慧见,略有所思地道:“真没想到,慧见与我竟是因为体质异常,因此才能取走‘焰影斩’。可是此番苗疆之行,对于慧见而言,真乃一场劫难。堂中的弟子都已离开,他竟然还在这里,可见心中烦恼之深。”
身旁那人笑道:“怎么,你这冰块脸也学会关心师侄了?佛法无边,果然深不可测啊!”
心劫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喜欢游戏人间吗?”
那人吃吃笑道:“你如今这个样子,除了凶巴巴的时候,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了当初黯迎宫‘冷面寒锋’华剑镝的杀气了。我这可是真心话。”
心劫闻声叹道:“当年的华剑镝已是死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个和尚,不求什么名利富贵,只求有生之年超度亡魂,洗刷我当年的杀孽罢了。”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转而问道:“我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你到中原来只是为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笑着打断道:“你呀你呀,怎么做了和尚也学会啰啰嗦嗦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此次来中原,一是为了寻人,二便是受人之托了解当年的旧事。怎么,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我就是来找你算什么账的吧?要算账的话,几年前在南海我就一掌劈死你了,要不就直接把你交给黯迎宫主那个老妖婆,让她处置你这个叛徒了,还能留你到今天?”
心劫急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心劫长叹一声,眸中满是歉意,“我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令弟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我的责任,我不奢望你们能原谅我。我只是希望能帮你们做点什么,弥补一下我当年的过错。”
那人沉默片刻,忽地释然一笑,道:“你不必如此,事情过去那么久,何必还耿耿于怀呢?再说当初的事又不能完全怪你,毕竟你也只是听命行事。一个杀手,不问缘由,不问善恶,眼中只应该有任务。以前我也的确怨恨过你,但后来想想,你也身不由己。算了,你若有心,倒不如帮我找找我那可怜的兄弟,可好?”
心劫愣了愣,问道:“只是这样?”
那人失声笑道:“那我还能如何呢?你这些年来自责得也够了。何必永远如此呢?你看你那师侄,本来应该无忧无虑,却不想无意中得知了当年灭寨的真相,更发现自己也算是一个帮凶,便陷入了无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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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中。如此不得解脱,又有何意义呢?”
心劫道:“是啊,慧见此行确实受了不少苦。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魔教何以也要插手此事,难道说他们仅是为了要破解‘七星璧’背后的秘密,借此称霸天下?表面看上去似乎如此,但我总觉得这背后似乎令有文章。我从前在黯迎宫曾听聂宫主提起过,说是魔教和当今的朝廷似乎有点什么渊源,难道这才是魔教介入的真实原因?”
那人点了点头,称赞道:“你果然聪明过人!猜的不错,其中确实有这个缘故。不过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更有一些不能明说的原因。总之,魔教和暗处的那股势力都想借着‘七星璧’翻出当年的旧事。咱们也不能任他们为所欲为,而不有所行动啊!”
“阿弥陀佛!”心劫双手合十,面上满是悲天悯人的神情,“如此说来,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那人冷笑道:“这天下什么时候太平过?太平了就不会有江湖了。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可惜像慧见这样的好人却要在这血雨腥风中饱受煎熬。”
心劫也感慨道:“世人为了自己的欲望不知要争斗到几时方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