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笔老人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尖厉,愈发像狼嚎。许久,他方才止住笑声,森然道:“你以为抬出慕容世家的名头我们就怕了不成?实话告诉你,莫说我们不知你所说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就冲着他多管闲事杀了我手下七十多名弟子的事,今天也非死不可。”
“七十多条人命?”君韶歌回头看了看慕容逸尘,转身道:“诸位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想来座下的中品杀手也是身手不凡,我这位小兄弟虽然武功不弱,但还不至于说以一人之力击杀七十多人还毫发无损吧?”一缕清风拂过,吹起君韶歌那一身洁白的长衫和披肩的长发,伴随着脚下浮动的花瓣,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飘逸。
高瘦老人微微一怔,君韶歌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他的心坎里。说实话,初见慕容逸尘之时,他也不相信这少年就是在茶陵城外杀死自己座下七十多名杀手的人。要知道,他三人共训练有上中下三品杀手,其中每名中品杀手的武功都足以和江湖中的二流人物一较长短。从身形、气息、眼神看来,慕容逸尘的武功应该也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的好手。但是,若说慕容逸尘以一敌七十二并尽数杀之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除非这少年还怀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要么,就是下手的另有其人。
高瘦老人略一沉吟,对慕容逸尘喝道:“小子,老夫问你。茶陵城外的那七十二人当真是被你一人所杀?”
慕容逸尘听他这么一问,心底顿时有了数,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即便那些黑衣人不是被他所杀,他也不愿将自己置身事外,于是他应道:“不错,那些人全都是我杀的。”
高瘦老人目光一寒,厉声道:“下手的并无他人?”言罢,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扫君韶歌。
君韶歌自然知道那目光中的含义是什么,但他一笑置之,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令慕容逸尘脱身,如果慕容逸尘脱身而去,他也自有办法保全自己。
可是,除了硬拼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高瘦老人明白,己方众人刚才算是看走眼了,其实君韶歌才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英华内敛、神气虚藏,若非达到这等境界,他们先前又何必将他错当成一名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只是方才君韶歌看似漫不经心走上前来的气度、神态才使他发觉眼前的这个白衣青年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他并不知道眼前的白衣青年是谁,对于他武功深浅的判断也仅仅是出自直觉,一个习武之人的直觉。
但是数十年的经验告诉他,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错。
这个面带微笑、丰神俊秀的白衣青年远比一身戒备、满脸怒容的慕容逸尘要可怕得多。
咦?可怕。连高瘦老人自己都觉得惊讶,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君韶歌。
是因为自己看不透他的深浅吗?
难道说,下手杀死那七十二人的是他?
顷刻间,高瘦老人的脑海中出现了七八种可能。
慕容逸尘如何不解他目光中的异样,心知这伙恶魔说不定已经怀疑上了君韶歌,他不愿再过多地连累君韶歌,于是快步上前大声道:“从头至尾只我一个,根本就没有其他人。”长剑直出,立了个门户,怒道:“冤头债主在这里,你们少殃及旁人,尽管放马过来吧!”
“既然如此,动手!”随着高瘦老人的一声暴喝,二十多道黑影如风而至,二十多把明晃晃的钢刀转眼之间已经递到了慕容逸尘的身前。
慕容逸尘怒哼一声,长剑抖动,剑光纵横间已经与黑衣人战成一团。
君韶歌不免有些愕然,他本来还在为如何替慕容逸尘脱身而忧心,却不想现在却要慕容逸尘替他出头。看着慕容逸尘那一副大义凛然、侠肝义胆的样子,君韶歌恍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醉酒江湖、挑战成名人物、不畏恶势力、艰险一人扛……曾经的自己不也是这样混迹江湖吗?还有那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