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不了回头路,身边人他能救一个是一个。如今的城清潭不过刚刚及笄,眼底仍如一汪清水般纯净,他无法坐视不理,任凭这般正在花季、艳丽绽放的小女郎就这么在党争之中埋没了自己的将来。
他的笑如沐春风,温暖了城清潭忐忑不安的心情。
这个小女郎满眼感动的望着宁南忧,扬起甜美的笑容,冲着郎君认真诚挚的点了点头道:“睿王哥哥,谢谢你。你...还与清潭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不论外界议论如何,你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初心。”
她的这番话,让宁南忧不禁愣住,早已干旱枯萎的心田微微吹过一阵轻风,虽然不能拯救这片荒芜之地,却也有温暖之意。
望着小女郎欢蹦乱跳的离开,宁南忧一时凝望失神,他见那雀跃的背影逐渐没入黑暗中,慢慢的收回了目光。郎君倚着门,仰头望着屋顶那轮洁白无暇、明亮刺眼的月,苦笑着扯了扯唇角。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什么初心,只剩下无尽的愤怒与仇恨罢了。
出征讨伐的日子就定在五日后。城阁崖作为大军的总指挥,需先行奔往发生叛乱之地安营扎寨,部署攻夺计划,便与江呈轶两人先行一步,将西征提早了三日。而宁南忧则作为车骑大将,自洛阳往官渡方向行军,配合城家军在右扶风的军事反击,直捣马月以辽西为中心盘踞的叛军大营。
此次讨伐叛贼,宁铮为表诚心,竟上奏请求皇帝允准宁南清、宁南昆两兄弟一齐上阵杀敌。
朝堂一片哗然。
要晓得德王与明王两兄弟虽有些武功,却从未上过沙场,并无足够的军事经验,且淮王府兄弟三人关系并不和睦,且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此各怀鬼胎的三人领军出征,军兵将领绝不可能上下齐心、共同进退、一力抵抗讨伐反贼。
然而,魏帝忌惮宁南忧在广州时立下的军功,为了牵制他,竟然答应了宁铮的请旨。
剿除叛军的魏军队伍就这样在朝臣们的一片反对与议论声中整装着戎、背上行囊向辽西的方向出发了。
出征之日,江呈佳得知了一则令她震惊骇然的消息,便立即前往城前据点,欲在大军离开洛阳前,见上宁南忧一面,将此事告知于他,却被他断然拒绝。即便身边人都在替她求情,这个郎君也不愿松口放她入军营相见。
她焦急万分,想方设法的想要见到他,谁知却在半途中遇见了同在军营之中的宁南昆。
此人从未忘怀她日前的栽赃嫁祸,见她被宁南忧拒之门外,便冷嘲热讽的在众人面前羞辱于她。无奈之下,江呈佳只能悻悻离开大军的营帐,回到江府另想法子。
浩浩荡荡的十几万兵,按照原定的时日启程,出了京畿地区不到半个月,便迎来了第一场血战。
然而这场血战,却并非魏军与付氏兵马的交锋,而是一场内宫精心策划的阴谋。
为探查敌情,宁南忧将大部队留在了上党城防之内,他则一人领着五十名兵士的小队,悄悄穿过了太行山峡谷,在险峻高山上设下了观察据点,却没想到就在众人扎营驻地的第二日,峡谷之中突然出现了两支敌军。
敌方数百兵士袭涌而来,未来得及做出防御的这五十魏兵,瞬间被逼入了绝境,连通宁南忧一起困在了太行山峡谷之中,同外界失去了联系。
据守上党、领军等待的宁南昆与宁南清,派出了两队人马前去探查,皆无半点音讯传回。
车骑将军在太行山陷入敌军埋伏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洛阳,于武将文臣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激愤指责,认为睿王先军不利,泄露了大魏攻防讨伐的意图,当治他危军之罪。
朝野争论不断,渐成鼎沸之势。
就在众人以为此战再无转圜余地时,一直于睿王府中深居简出、避人视线的城氏嫡女城清潭,竟然手持城氏虎符,不顾内宫的阻止,带着留守洛阳的一支城家军深夜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