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目光阴森的盯着沐云手中的东西,眼底生出一阵厌恶之意。
王氏又道:“你所说的宫中医令,莫不是孙齐?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孙齐乃是皇帝赐给睿王,独独侍奉于他的医令?他同睿王随行,怎么可能不为睿王妃说话?他所言有失公允,怎可断定为真?”
沐云呵呵一笑道:“恐怕...妾身要让娘娘失望了!”
“妾身手中所拿的陈词书,乃是陛下身边亲奉的苏筠苏太医所写,千真万确作假不得。王后娘娘若不信,大可以传唤苏筠前来当堂对质,看看妾身是否有说假话?”沐云挑眉,尖锐嘲讽道:“王后娘娘该不会还要说...这封陈词书有失公允吧?”
王氏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郎竟然思虑如此周全,请来了苏筠为江呈佳诊脉,写下这等足以证明她罪行的陈词书...
王氏顿了顿,深呼一口气道:“本宫...没有做过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尽管你买通诸多人马栽赃陷害,但本宫没做过的事情,本宫绝不会承认。”
此时,站在沐云身旁的少年郎淡淡说道:“婶祖母,人证物证皆在,您若是畅快些承认了,本宫尚且能在父皇面前替您求情,请圣上宽容裁决。可...若您迟迟不肯认下,造成物议沸然之态,损害了皇族声誉,本宫必然会严厉处置,以儆效尤!”
王氏听着他张狂无羁的口吻,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以儆效尤?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本宫好歹也算你的婶祖母,且比你大上两辈,你这样不顾长幼秩序,放肆无礼,岂非根本不将本宫以及摄政王放在眼中?”
太子见她再次拿长辈身份压制,便微微压着唇角,面色若常、波澜不惊道:“侄孙儿当然知晓您是我的婶祖母,只是...不论如何,本宫身为一国储君,便该为国家臣民做表率,在律法之前,需坚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则,才能尽储君之责。故而,本宫不得不大义灭亲。”
宁无衡以为君之道反驳王氏,令她一时抵住了口中话语,不知该如何回击。
王氏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太子殿下今日,未免太过伶牙俐齿了些?倒是让本宫十分吃惊呢?”
少年郎挺直腰板,一脸微笑道:“有婶祖母在,本宫怎敢唯唯诺诺?必得口齿清楚了,才能向婶祖母说清楚这其中的原委,明白律法的厉害之处。”
王氏见他轻狂至此,便无法再忍,脸色涨红,气恼至极的说道:“你!!”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王府之内传来一声雄厉的喝声,宁铮踏步走了出来,满脸憎恶的盯着王氏,愤恨厌烦道:“你给寡人闭嘴!做出如此阴险卑鄙之事,闹得王府不宁,京城上下物议沸腾,还敢在这里与太子嚣张对峙?终究是寡人这几年太过宠爱于你,叫你不知天高地厚,连国家律法也可视若无物?”
王氏愕然,一阵怯意翻上心头,盯着眼前这个高大魁梧、身形修长俊瘦的中年郎君,窘迫的退了两步。
宁铮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王氏,将她勉强搭好的台阶全部踹塌了。
他向太子道:“衡儿来得这样盛势凌人,倒叫寡人十分惶恐啊?按理说,睿王妃之事,也算寡人的家事。她既然嫁作睿王为妇,出了什么事也应该寡人来处置,实在不必劳烦衡儿你辛辛苦苦跑这一趟?”
他虽当众打了王氏的脸,却也狠狠的堵住了宁无衡的嘴。
这少年郎站在阶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沐云在旁看着,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宁无衡终究还是年轻,比不得宁铮这般老奸巨猾的人物,三两句话便将他拿捏住,叫他不知所措。
然则,这样的情形,沐云也不能插嘴说话,宁铮是怎样的人,她心里十分清楚,若此刻她贸然说话,只会被宁铮呵斥的狗血喷头。
她只好耐心等着宁无衡反应过来,站在一旁默然不言。
好在,少年郎虽然一时有些发愣,却也并非被堵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