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这些朝臣并非都是代王的属臣,有一些还是支持江主司的人。若他们得知王妃您在淮王府内如此受苦,定然坐不住...代王若想平息诸臣的非议与怒气,则必须前来落庭轩内处置此事...”
江呈佳欣慰的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淮王后才会眼巴巴的来看我。此乃代王之令,她不得不从。”
“本宫让华七去寻年谦,便是为了将本宫在落庭轩的遭遇散布出去,需让整座王府知晓本宫如何,才能让这些传闻落到那些朝臣的耳中。”
华岁若有所思的颔首道:“年医师也真是聪明,竟能明白王妃您的意思?”
江呈佳道:“殿下也在本宫面前夸过他,说本宫可以放心的吩咐他去办事。”
一句话,解开了华岁心中对她与年谦之间的关系的疑惑。华岁想:原来是睿王殿下托付的,难怪王妃格外信任年医师。华岁受到女郎的赞赏,悄悄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的说道:“奴婢...奴婢也就这点本事了,王妃过奖了。”江呈佳一只胳膊撑住床板,向身旁的姑娘伸出手道:“且先扶我起来。”
华岁急忙支住她的肩膀,一脸担忧的问道:“王妃...您的脸色很不好,不需要休息一番么?”
江呈佳微微勾唇,在她的搀扶下起了身,遂而盘腿坐起,调息内里不平乱窜的杂气,不过一会儿竟慢慢恢复了神色,脸颊两旁逐渐红润起来。
华岁满眼惊愕的盯着她看,结结巴巴的喊道:“王妃...你?”
江呈佳淡淡略她一眼道:“本宫只是用内力堵住了几处筋脉,才会看上去像中了暑气一样。你不必太过担忧,来之前年谦便已经嘱咐我喝了一碗提神固气的药,他的医术乃是殿下亲口夸过的,故而所配药材亦是掐准分量、恰到好处的。我来时便做好了被淮王后刁难的准备,于是也想了些办法压住旧疾的病气,暂时不会因为烈阳热气有什么事。”
华岁不知她准备的这么周全,眼中立即浮现出了崇敬崇拜之意,一脸新奇道:“王妃如何能在晨起临行前想到这么多,竟提早预防了。”
江呈佳温柔一笑道:“若不能提心留神,岂不是要被这吃人的摄政王府一口吞了?”
华岁点点头道:“王妃说得是,这偌大的王府...倘若没有心眼,只怕一刻都活不下去。”
“那位王后娘娘派来的使君呢?”江呈佳轻声询问起来。
华岁道:“他在外头的廊下守着呢。恐怕...待王妃您好转后,还是无法避免去拜见王后娘娘。”
江呈佳嗯了一声道:‘我本就没想着避开王后。’
华岁面露疑惑:“那王妃作甚要故作中暑晕厥?”
“只是想要等一场好戏罢了...华岁,你且瞧着,咱们那位王后娘娘,恐怕再过几刻,便会亲自来寻我了。”
女郎这么说着,华岁便更加懵神:“王妃此话究竟时何意思?”
江呈佳扬起眉梢,勾着唇角,放平目光盯着屋中醉荷花色的屏风,闭口不再说话。
华岁问不到为什么,便只好作罢,眼瞧着女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低下眸细细琢磨了一番,却脑袋空空,完全想不明白。
主仆两人在厢房中歇了片刻,那诊病的医师便带着两个端着食案的女婢来了屋前敲门。
江呈佳硬着头皮喝下苦药,继续装作昏沉疲乏的模样枕在床榻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淮王后王氏果然如她所说,亲自赶来了她休憩的这件厢房屋舍前来,高声喊着:“呈佳?呈佳!本宫的好儿媳啊!怎么就中暑了呢!你说说看,这叫本宫如何是好?呈佳?你怎么样?”
那妇人还没进屋子里,便已经在廊下甬道里装模做样起来,一副惊忧害怕的神情,仿佛真的十分担心江呈佳的状况。
房舍中,女郎与华岁对视一眼,便立刻各回各位。装病的装病,装忧虑的则低头哽咽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