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我本以为,阿善达领军归营后,不出两日必会发现不对之处。所以刚刚醒来时,只觉紧张。谁知...这都已经过去四天了。他竟还没发现我们是虚张声势?”
宁南忧抓住她乱动的手,揣入怀中,轻声答道:“当日两军对峙时,你可有发现...鲜卑与匈奴之间的联盟并不牢固?”
江呈佳点头道:“发现了。阿善达下令退军时,还与那鲜卑领军的首领起了争执。”
宁南忧:“这便是阿善达至今没有继续攻城的原因。他虽然怀疑边城在虚张声势,但又怕我们城内真的有援军。匈奴与鲜卑之间的联盟并不牢靠。阿善达应该很怕鲜卑人在他们攻打边城,与大魏厮杀之际反咬一口,坐收渔翁之利。毕竟鲜卑王是个比阿善达还要阴险的人物。”
江呈佳疑惑道:“此次鲜卑出兵,是阿善达帐下军师亲自前去劝服的。我猜那名军师应该就是周源末。阿善达...对他言听计从,这一次怎会不信他的能力,如此提防鲜卑?”
宁南忧眸色暗沉,一丝阴寒冷到眼底,淡淡道:“周源末在之前的几次计划中失了利,并未曾让阿善达获得任何好处,在匈奴帐中的威信自然会随之降低。”
她忧心道:“当日两军对峙时,我观周源末与小单于阿尔奇关系甚佳。即便阿善达已对周源末失去了信任。但阿尔奇恐怕会一力劝说其父,让阿善达重新信任周源末。”
宁南忧却不以为然道:“这是迟早的事,他既然筹备了这么多年,定是每一件事都安排妥当了。我现在唯一担忧的是,周源末自边城而归,恐怕已断定我们在虚张声势了。若萧飒与京城的援军未到,周源末先一步重新获取了阿善达的信任。那么...匈奴便会立即举兵前来。到那时,依照边城之势,我们恐怕连一天一夜都撑不下去。”
江呈佳惊诧道:“怎会连一天一夜都撑不下去?城内水粮充足,纵然兵力薄弱,但死撑着熬到援兵抵达也绰绰有余。”
宁南忧叹道:“苍河源泉断流,通往边城内的支流也随之断了。以往苍河虽断流,但仍会有小股溪流涌入城内。可这一次,苍山源处被堵,所有的水流全都沿着渠道流向了山体之内,已无其余水流再往边城用来。因此...城内断了水源,井水逢年干枯,亦难见水迹。你昏迷的这四日,城中已有好些人熬不住干渴之意,冲出城外寻找其他水源了。
而且,此次匈奴虽然没有贸然攻来,但边城四周环山,只有城门之前一片空地,阿善达利用地形四处布下伏兵,围兵断路,彻底困住了边城。城内无补给来源,不论是军饷还是民粮,都已不足。恐怕等不到匈奴来攻那一日,城内便已断粮了。”
江呈佳吃惊道:“水源断流一事不难理解。可城中粮仓充足...支撑两月绰绰有余,怎会这么夸张,竟到了断粮的地步?”
宁南忧:“此事,说来是我没有留意。邓越余从边城逃走时,为了让邓情死在这场灾祸中,使邓氏一族获罪下狱,断了边城的后路,将粮仓之中大半部分的军饷粮食都分批运出了城,卖给了匈奴。
这就是为何季叔他们已经烧了匈奴王庭的粮草库,阿善达仍能迅速领兵赶回苍河的元婴。当时的我们,注意力一直在军械库和李简身上,并未留意粮仓,更不曾注意到邓越余,疏于防范,导致他有机可趁。两日前,李安带着钱晖前去粮仓清点,才发现,库内粮食消失了大半。剩余一小部分,还是邓越余实在带不走,怕暴露痕迹,才留下来的。”
江呈佳心中颤然,不由焦虑起来:“若如此...边城岂不是危及?”
宁南忧亦是满脸忧色:“如今之势,的确十分危急。李安已试着领一小队人马出城,前往周边县衙借粮。只是...四周山野皆是匈奴伏兵,这支队伍能否成功抵达邻县都未可知。”
江呈佳神色深重:“若是...让匈奴与鲜卑知道边城断水断粮,他们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