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上找到假的地契,届时查询官府记录,便可证明此地原本的主人乃是付博,而付博假造地契,就是一桩大罪。”
薛青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女君好生细心。”
“只是...”,薛青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便问道:“付博也未必不会想到假地契这一点,若他栽赃嫁祸于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沐云摆摆手,对他自信道:“照眼下这个情势,只怕付博并不知道这落云庄庄主还未曾将地契交与我们。他与这假庄主定是起了什么争执,才会下狠心将此人灭口。只要这地契不曾交到我们手中;只要能证明房四叔仅仅交了定金;只要庄子上的账目不能核对清算,这落云庄便始终姓付。那么既然是他付博的庄子,便与我们无关。”薛青从心底由衷佩服起沐云来。明明他是同沐云一道看了这些东西,可自己却没有看出这么多破绽,更没有想这么多。
沐云此番,洞悉了付博的接下来的动作,已将京城危局的解法紧紧抓在了手中。
薛青此刻完全安定下来,放心的听从沐云吩咐。
半月后,一封书信传至了已抵达临贺驿站的江呈轶手中。
这日,他正陪同太子,与窦月阑一道前往临贺指挥府拜会宁南忧,路上便收到了从洛阳赶来的急报,读了书信后,不由浅浅一笑,眼角眉梢皆是对沐云的宠爱喜欢之情。
看着薛青传来的书信中,满是夸赞沐云的字句,他心底暗暗得意起来。他便晓得那丫头聪慧的很,能够压住京中乱象,绝不会吃半点亏。
太子宁无衡很少瞧见自己的老师如此柔情模样,便好奇地向他问道:“老师这是收到了什么信,怎得这样高兴?”
江呈轶见太子问话,立即尊道:“禀太子,此为家书,乃为薛青所传,内容提及了贱内。”
太子听罢,高兴道:“难怪老师这样高兴,原来是听到了师娘的消息。老师笑一笑也好,接下来就要去会豺狼了,恐怕便不能高兴了。”
江呈轶见太子将宁南忧比作豺狼,心中不经生出古怪之感,他向太子问道:“殿下很是讨厌淮阴侯?”
太子听他这样问,转头答道:“老师为何这样问?难道老师不讨厌么?本宫这个六叔,于传闻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暴躁小人,行事作风完全没有半点皇室子弟的样子,简直比他的父王还要讨厌。”
宁无衡略带些少年稚嫩口吻,眸中充满了厌弃。
江呈轶心底有些不适道:“殿下对淮阴侯的喜恶,仅仅凭于传闻?”
太子愣了一愣道:“老师这话...是何意?学生不懂?那传闻总不至于空穴来风?且,本宫见过本宫那六叔,只会嗜酒玩乐,贪恋美色,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江呈轶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生气,语气也渐渐沉了下来:“殿下...臣曾同您说过...但凡这世人世物都要事先去了解之后,才能判断,耳听与眼见都不见得为实。殿下又怎好只听信传闻而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宁无衡没料到江呈轶会生气,心中也有点不畅快,想起他六叔的夫人正是江呈轶的亲妹妹,心底恍然有些明白过来,便问道:“老师...可是因为本宫的六叔...是成平县主的夫君,是您的妹夫,才会介意本宫提及?”
江呈轶听此话,脸色更为铁青了些,压着隐隐怒意道:“殿下,看来,平日里臣教导您的那些道理,您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了!”
宁无衡瞧着自己尊敬的老师竟维护起淮王血脉,心中有气,不悦道:“老师,您所说之话,学生字字谨记。只是,本宫父皇与六叔及淮王一脉水火不容。学生为其人子,自然要同仇敌忾!”
一旁的窦月阑瞧着二人就要吵起来,登时有些心惊,急忙上前圆场道:“殿下....您莫要动气,江大人并非为淮阴侯辩解,而是想让殿下明白,此人或许并非传言之中那样无能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