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
千珊脚步放轻,弯下腰低着头,钻过屋子里的垂帘,悄悄来到扇面边上,警惕着心神,对外面探问了一句:“何人?”
只听见外头传来一声沙哑的男声:“送酒菜的。”
千珊转了转眸子,对着屋子里头摆了摆手势。江呈佳便起了身,与烛影、拂风一起躲到了雅轩里头的暗阁中。
这扇圆木雕花窗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外头立着一位身穿粗布麻衣,发髻用黄麻布草草裹着,身形矮壮的中年男子。
千珊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端着的食案上。
陶瓷方碗被精致的雕花瓷盖遮住,看不清里头放了什么。
千珊将目光投向了这中年男子的脸上,平静的问了一句:“主家所点,鲈肥菰脆美羹、贵芹芽脍鸠肉都已上齐了?”
这名中年男子点头哈腰道:“姑娘还忘了两道菜,分别是东门彘骨伴酱、蒸鸡素肉嫩肚。”
千珊听到男子报了后两门菜名,脸上的警惕与防备终于松懈了下来,遂轻声道:“小二请进屋布菜。”
中年男子面露微笑淡淡的点了点头,端着食案稳稳的入了雅轩中。千珊于前面引路,将他带到了轩阁正堂。
“主子...广信领主来了。”千珊冲着屋里头喊了一声。
躲在雅轩后头暗阁里的江呈佳、烛影与拂风三人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三人绕过暗阁前摆放的金梅屏风,重新坐到了长案桌几前。
此时,江呈佳已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面纱,坐在右侧主座上。
她从不在水阁四堂舵主以及兄长与她贴身近侍以外的人面前露出真容,因此时常随身带着一方遮面丝巾。
那名中年男人布好菜后,便跽坐在离屋门最近的蒲团上,这才敢抬头朝前面的三人看去。
这一眼望去,却将他吓得脸色忽变惨白。
他没想到水阁右堂尚武行舵主,以及下堂千机处舵主拂风皆在此处。
这二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跪于主座两旁,此刻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中年男子已惊得浑身是汗,再朝中间跽坐于主座的蒙面女子望去,便对上她那双灵动清澈的眸子,登时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遂大拜行礼道:“属下见过阁主,见过诸位舵主。”
“不必多礼。”江呈佳压着声调,此刻已然换了一种声音说话,“你便是广信新上任的领主?”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正是属下。”
“你叫什么?”江呈佳又问。
“属下崔远。”
“崔远。你来的正好,我要问你两桩事。”江呈佳不多问,直奔主题道:“这两日...广州刺史宋宗可曾来过此地?”
这名唤作崔远的男子表情微怔道:“回禀阁主...宋宗眼下正在广信城中。”
“果真?”千珊问了一句。
崔远又重重颔首道:“前几日,上头吩咐了属下与阁中兄弟,点名道姓的提及宋宗此人,叫我们一旦发现宋宗入了广信,便时刻紧盯他的动静。属下与兄弟们便不敢放松警惕。就在昨日凌晨,宋宗驾着一匹快马从广信城侧门疾奔而入。”
果然是在她之后才逃出暗崖庄的。崔远的话证实了江呈佳心中的猜测。
她晓得,宋宗出逃的消息,是宁南忧故意命人放给千珊的。恐怕除了想要试探于她,还想将他从暗崖庄内支走。让她无法参与宋宗一事。
江呈佳敛眸低垂,沉吟片刻追问道:“广信自三月前中朝细作袭城一事...便加强了夜间防守,苍梧太守与广信县令胡光都加固了城防...怎还会有人夜开城门,将宋宗引入城内?”
“宋宗手持刺史玉牌,守城之人不敢阻拦。”崔远如实答道。
江呈佳眼神一滞,遂有些心急道:“宋宗入了广信城...眼下在何处?”
崔远听其询问此事,青白的脸色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