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条路,且并无任何可遮掩的地方,便是连通往厢房的路径也只有石子路与长廊两条,且都在他视野范围,但客房主卧通往后屋仆婢丫头们住着的胚房简屋却是有三四条路的,因造屋的工匠雨天来来往往不变,特地铺了好几条石砖路往后屋去。
那眼线既然要躲,自然不能迎面撞上他与君侯,从正院前头离开。而他陪着君侯的这半个时辰内,更是不曾瞧见任何人从廊下或石子路下经过。如此一来,若李湘君当时真的在会见什么人,那人匆匆离开能够躲避的地方便只有后院丫鬟屋里。
纵然再担惊受怕,也只能等着他与君侯离开南阳阁才可悄然从这里离开。
季先之想到这些,自然是要先去后头悄悄的查看一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走的是最侧边的那条石砖路。从花草从中穿了过去,只见婢子丫头们的屋子紧闭着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季先之躲在石墙后头往窗口张望,扇窗半掩着,他隐约瞧见了两三个身影对坐着,却并不能看清楚他们的脸,不知是谁,今日李氏的三个贴身仆婢皆未曾出过府,都在南阳阁中呆着,所以他也不能确定屋内的其中一人是否是那北院的眼线。
他皱皱眉头,又悄声原路返回。
回到客房廊下时,便装做若无其事般继续等候着君侯。
没过片刻,宁南忧便从里头出来,唤上他预备离开南阳阁。李湘君纵然依依不舍,却并无任何理由可以将他拦下。
季先之心下一直放着那北院眼线的事情,垂头跟在宁南忧后头,眉头紧蹙,连他的话也没听进去。
直到出了南阳阁,宁南忧才突然在南院前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的朝他看去,侧腰屈身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季叔怎得心不在焉?南阳阁中有何不妥么?”
季先之滞愣一下,立即拉着宁南忧躲到了南阳阁北墙的拐角处,在宅府中那棵最壮最古老的树后躲了起来,并将事情从头到尾交待了一遍。
宁南忧的神色黯沉而下,冷道:“我还当为何她自难民营归来后不同我闹腾,安静了不少,若季叔的猜测不错,她便又要开始在我宅中兴风作浪了...这么小的宅院,主仆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人,却能让她搅得乌七八糟,她当真是看得起我,这样滥用心计。”
季先之停顿一下,有些迟疑道:“再过七八日,南阳公主便要离开临贺...主公也该将自己的计划说与她听,如此一来...也好让她早些回去。”
玄衣青年站在树后,阴沉的表情显得有些可怕。他盯着南阳阁院门的方向,森森然说道:“等吕寻那边稳妥来信了,我便即刻向她提起。”
他二人守在那棵柳树后等候了好些时间,也没见到南阳阁有人出来。
季先之便以为或许是他多想了,转眼瞧着宁南忧满眼的红血丝,便不忍对他道:“瞧着,像是老奴的猜想错了...主公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憩,还是快些回书房吧?”
话音刚落下,宁南忧却突然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季先之立马闭上了嘴,转头朝南阳阁外看去,只见一个小婢子蒙着面鬼鬼祟祟的从院子里跑出来,怀中似乎揣了什么东西,紧紧环胸而抱,在院子前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急匆匆的从小路绕道入了内庭后院,窜的极快,最后在通向花园的泥土路尽头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
“倒是机灵,还晓得遮面?”宁南忧冷哼一声。
季先之锁着眉头道:“这婢子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
“且不论她拿的是李湘君给她的赏赐,还是旁的其他什么。季叔,咱们这宅子里的老人也该清理清理了...十几年我带他们不薄,若只因为一些蝇头小利便能背叛侯府...那么日后也不必继续留下去。待将这婢子揪出来,便命信得过的精督卫将全府上下的厢房榻卧都查一遍。并登记造册,若发现有与府内誊录账目不同的,一律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