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微落辞别了沈老夫人,坐车去了国子监。
拿着琴谱赶到琴室时,琴室已经有了人。
她一只脚刚迈入,就看见骆其非一身白衣坐在琴前。
微微垂首,一心抚琴。
夕阳穿过轩窗撒在琴弦上,越发显得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手指游走在琴弦上,好似在跳舞。
每一根指头接触琴弦,都能奏出最美的琴音。
令人迷醉!
一曲谈完,骆其非缓缓抬首,笑着看向沈微落。
又看了眼一侧的七弦琴,示意她入座……
三王府。
马车还没完全停稳,宋云孤一手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匆匆进了府。
彦青一路疾步,在楔院门口,才追上自家主子。
“主子,宋管家说,沈三小姐还没到!”
不用这么着急!
宋云孤白了他一眼,转过竹林,径直去了主屋。
——你还有脸说!
今日这么热,早上准备的衣衫那么厚,走几步就是一身汗。
他不赶紧沐浴,待会熏着她可不好!
听见宋云孤要热水沐浴,彦青才反应过来。
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忙转身,下去安排。
收拾完一切,宋云孤换了身月白锦袍坐在书房,已是一盏茶之后。
他顺手拿过旁边的奏报,一目十行看过去。
速度是以往的好几倍。
处理完公务,宋云孤看了一眼滴漏,已经酉时中。
他忍不住侧首看向门外。
神色隐隐有些激动。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的身姿有些僵硬。
彦青犹豫片刻,忍不住上前提醒:
“主子,今日沈三小姐沐休,从侯府到王府,路途远,恐怕比往日要晚些!”
宋云孤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侧手看了眼天边。
“去迎迎,天晚了,路上不安全!”
彦青:“……”
彦青顺着宋云孤的目光看向天边。
夕阳将天边染成了彩色,绚烂极了。
——主子哪只眼睛看见天色晚了?
之前多少次,人家沈三小姐做完晚膳,淋着雨,吹着冷风,抹黑回府。
您怎么不怜香惜玉,派人保护她呢?
如今却这般小心!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彦青虽然腹诽着,依旧恭敬领命,出了屋子。
宋云孤觉得这个下午,时间走得尤其慢。
好似过了几个时辰,他侧首看向滴漏,还不到一盏茶工夫。
半个时辰后,彦青火急火燎赶回来。
“主子,属下在朱雀街遇见沈大公子。
侧面一打听,沈三小姐已经回了国子监,应骆其非约,去琴室练琴!”
骆其非!
宋云孤气息瞬间有些乱,顺手抓起一本书册拿在手里。
胡乱翻看起来。
彦青杵在原地,瞪圆了眸子。
主子将书册——
拿反了!
他迟疑了片刻,决定保命为上,没有出声纠正!
当他以为宋云孤就此放弃时,头顶冷不丁传来主子的命令。
“让彦禾转告她,像她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成什么事儿?旬考还考不考?”
彦青硬着头皮出了屋子。
这一次,传回来的消息比方才快多了。
当宋云孤看见匆匆行来的彦青时,眸子移向手里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