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众人,沈微落一手抚额,打算上马。
头有些晕!
姜东升从对面赶了来。
“沈小姐留步,小间已经好了,请小姐过去瞧瞧。
如果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小姐提出来,我们赶紧修改,才不耽搁后日开业!”
沈微落捏着眉心,转过身。
“我今日……就不看了,刘大厨不是在嘛,我已经给他交代过了,你同他商量就成!”
“他不在啊!”
不在?
沈微落勉强睁开眸子。
“刘大厨?怎么可能?他这几日要琢磨点心式样,时时都在店里的!”
姜东升躬身一揖。
“真没来过,昨日下午至今,他都没有来过!
没有人请示,好多地方都是在下琢磨着吩咐的,心里实在没底。”
遥遥看见您在樊楼,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沈微落抬首看了眼茶楼。
“好,我过去看看!”
几人去了茶楼,沈微落查看了一番,吩咐姜东升在小间里面加个敞开的柜子,便出了茶楼。
她晕晕乎乎坐上马车,想起刘大刀一事儿,吩咐小厮绕道去案板巷一趟。
说完,沈微落就倒在春花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睡前,她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思绪便是——
没想到,古代的佳酿也同现代的低度烈酒差不多,这般容易醉人!
她还是小瞧了古人的酿酒技艺!
从朱雀街到案板巷,横穿了大半个长安城。
马车停到巷子口,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沈微落被春花摇醒,酒劲儿也醒了七七八八。
她扶着春花的手下了马车,穿过污水横流的街面,径直朝里行去。
走了没多会儿,就看见前面的巷子里站满了人。
人群里隐隐传来了女子的唾骂声。
“诸位街坊评评理,他刘大刀如果是真心,就应该大大方方请媒人来说。
每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将我这个嫂子当成瞎子不成?”
还有燕儿,真是不要脸,整个杨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
一听见刘大刀的名字,沈微落心头一紧,疾走几步,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一眼看见燕儿倒在地上,裤腿上全是污渍。
双眼又红又肿。
刘大刀护在她面前,瞪着眼前的长脸妇人。
双手紧握成拳。
那妇人狠狠剜了刘大刀一眼,啐道:
“是,燕儿父母不在了,难道她哥哥也死了不成?”
一个男子看不下去。
“杨家的,你要的彩礼那么高,谁家能拿出来?
要我看,就是你们耽搁了燕儿。”
也不瞧瞧,左邻右舍,哪有姑娘十七八了,还没有出嫁的?”
“哪个长舌的,给我出来!”那妇人作势往上扑,被一个男子死死抱住腰身。
她挣不脱,反手给了自家男人一个大嘴巴子。
“杨贵,你除了拦着老娘,还能干什么?
你妹妹没人娶,是我耽搁的吗?啊?说话啊,哑巴了?”
杨贵摸着脸,沉声不语。
一个富态妇人笑着上前。
“狗蛋儿他娘,依老婆子看,你要么少点,要么就拿下这三十两,宽限刘家孩子一些日子。
老婆子看得出来,刘家孩子待燕儿,一百个真心!”
“真心?”吴氏冷笑出声,“这世道,真心值几两银子?”
她推了一把杨贵,死死盯着刘大刀。
“我还是那句话,五十两银子,一分不少,钱拿来,人随你领走!
要么,拿三十两银子,赔付杨家的名声损失,此后,不准和燕儿有任何来往!”
刘大刀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额上青筋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