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锁好房门,躺在妈妈的被窝里,许久许久都没有睡意,她觉得祁震怎么可以如此随心所欲,说来就来?而她也好像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当真没有一点正经女孩子的样子了。爸妈如果知道她随意留宿男生在家过夜,不知道得要怎么教训她?
窗帘没有合拢,夏冰看着窗外模糊的白月光,觉得脑袋浑浑噩噩的,一天里乱七八糟的影像在脑袋里转来转去,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清晨,夏冰被敲门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看见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一束明艳的朝阳。她迷糊片刻,猛然记起来祁震还在家里,连忙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祁震衣冠整齐地坐在沙发上,看见夏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忍不住朝她歪着脑袋笑,“你挺能睡啊?都快八点了。早饭怎么解决?”
夏冰一面用手捋着乱蓬蓬的头发,一面朝卫生间边走边道:“出去吃吧,我洗漱一下。”
祁震默默地笑,自己拿本书悠闲地看。
夏冰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冲进客厅对祁震道:“走吧。”
“没想到你房间挺好的,我一觉睡到天亮,”祁震放下书,他想了想对夏冰道:“等下有人过来接我,我就不回来了。”
夏冰机械地点头,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不用再考虑午饭问题了。
祁震把书放回夏冰的写字台时,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夏冰站在客厅里隔着门框望着他,清晨的阳光洒满房间,空气里悬浮着极其细小的微尘,在阳光里闪闪发亮,祁震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的书桌,慢慢转过脸来,没有说话。光线照亮了他一半的脸,棱角分明的俊俏。
祁震也久久地望着夏冰,客厅里同样有一束光从东边的窗户射进来,夏冰的柔亮头发被染成了金色,她梳得有些潦草,一绺细小的碎发在耳边窝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圈,她脸蛋红红的,从昨天见面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艳艳的红色,祁震默默笑了,终于知道那颜色压根儿不是冻得。
外面空气清新而冷冽,马路上的新雪已经被车轮碾成了湿漉漉黑乎乎的冰水,然而树木和周围建筑物上还是一片耀眼的雪白。
祁震和夏冰在街边的早点摊上买了些煎饼豆浆之类解决了早饭,之后漫无目的地在走在街边。
“车子什么时候来?”夏冰扬起小脸,望着祁震问道。
祁震盯着夏冰刚刚吃过早饭油润鲜艳的嘴唇,答道:“他还在路上,还要一个半小时。”
“哦,”夏冰应了一声,心里默默吐槽:果然下雪不冷化雪冷,真陪他在这路边等一个半小时恐怕要冻僵了。
“咱们找地方转转吧。”祁震突然提议道:“这里是不是离兰园挺近的?”
夏冰点头,“北门离这儿不远。”
春节假期已过,兰园里几乎看不到游人。青石小路上有清洁工正在卖力地扫雪,路两旁不堪新雪重负的松柏不时晃动一下,掉落一团团松软的雪块。园子里安静极了,偶尔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从一棵树上飞出又聚集到另一个棵树上。梅园里的腊梅正在盛放,花瓣仿佛是用青玉雕成的一般,小巧玲珑地团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幽香。
祁震和夏冰并肩走在青石小路上,边走边看地穿过大半个园子,直到月华台前的一处吊桥旁,夏冰不想绕路,便试着想要走那软桥,没想到刚一上去就差点滑了一跤,祁震连忙扶住夏冰,让她等在一旁,自己先试着攀住铁链在吊桥上站稳,然后才把另一只手伸向夏冰道:“上来吧。”
夏冰看着祁震伸向自己的手,犹豫片刻把手伸了过去。两人相互扶助着走过软桥,到了对面砖路上才彼此松开,不禁相视一笑。
月华台上,松柏苍翠欲滴,青石台阶上的雪早已清扫干净,雪堆整齐而对称地分散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落里,大大的铜鼎香炉里燃着几捆刚刚点着的线香,青烟袅袅,直冲蓝天。
祁震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