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色的摄影记者,也是他推荐顾晓菲到报社工作的!”夏冰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祁震笑出了声,“呵,这顾大小姐还真是品味多变啊,这次又要搞什么办公室恋爱么?不过你舅舅绝不可能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祁震也神情笃定地看着夏冰,“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姑娘是不可能下嫁的,而男人也是不可能低娶的。联姻的背后是势均力敌的财富和权势,也是彼此相似的教育背景和价值观。”
“是吗?可没有感情的婚姻岂不是很悲哀?”夏冰不以为然地看着祁震,她虽然看顾晓菲一百个不顺眼,却还是欣赏她追求郑岩的勇气,觉得女孩子不该只是被挑选的那一方,“无论什么样的家庭背景,如果遇到真正心动的人,就应该打破所有的规矩和条框,不该被世俗绑住手脚,像百濂一样,当年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北漂,却敢于追求全校闻名家世显赫的张家千金,最终用自己的一腔热情和几百封情书换得美人心——”
祁震哼笑一声,不等夏冰说完就反驳道:“你这举得什么例子!他的一生不过是单恋罢了,那张家千金从没懂过他,不过是在他离世之后,整理他从前的手稿时才慢慢了解他几十年间的心境。他不过是天真地活了一辈子,以为自己得到了那个人就是得到了她的心。他把她当做每部作品里的女主角,可她却只觉得他不懂实务,跟不上时代,她根本不理解他,一辈子过得枉然!……”
夏冰的心弦被深深地拨动了,她读了太多遍他的作品,当然知道他内心的彷徨无措,委屈和无奈,可所有的传记都不约而同地回避了他和妻子之间的问题,把他们写得伉俪情深,她原以为只有她觉得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相爱,觉得他在流放地寄给妻子家信里那句“真想让你来看看这双溪,李清照的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写得太好”并不是人们常说的乐观心态,而是令人心酸的孤独失落,甚至是一种无言的乞求和哭泣。她以为不会有人认同她的想法,没想到自己心里暗藏的疑惑竟被眼前这个男人一语道破。
“……,婚姻不过是一种契约,缔结的基础就是门当户对,两个人应该相敬如宾,像做生意一样经营婚姻——”
“所以,你不相信爱情?”夏冰插话道。
祁震看着夏冰突然熠熠闪光的眸子,心里有些小小的讶异,可还是不动声色地笃定地回答道:“是,我不信。”
“可若是两人能互为知己呢?”
“知己?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成长经历,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人生观,不同的立场,谁会愿意放弃自己去包容另一个人,不过都是守着自己的底线交往罢了!知己这种东西或许有,可几百年才有一次的偶然事件有什么好希冀的?况且,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是什么长相厮守的好结局么?伯牙摔琴,所谓知音也不过是阴阳两隔,若不曾拥有也就不会难过,可拥有之后再失去,活着岂不是更加索然无味,由此可见遇到知己也不是什么好事。”祁震故意带着调侃的意味,把原本悲凉的故事说得很轻松一般。
夏冰默默垂下眼帘,他说的她懂,未曾开始也就无所谓结束,心有灵犀的感情的确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故事的时间线拉长,那么所有的相遇都必会以分别为结局,若是悲观地来看,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是喜剧开头,悲剧结尾,所以避免自己陷入注定不能永恒的感情也未尝不是一种聪明的选择……
房间里十分寂静,除了偶尔透进窗缝的忽大忽小的风雨之声再无别的响动。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都沉默地陷入各自的心事。
祁震疲惫地撑着额头,这样一连串乌龙事件,说起来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他原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个女孩儿既能与顾家亲近,又会与徐敏合作,现在看来,她和徐敏大概率的确不认识,不过是徐敏无意间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想浑水摸鱼地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