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他又回到原地,只看到他经过之处,身后留下一道似流星划过的尾焰。回到原地之时,他的手上已经提着黑衣人的身体。身材本就矮小的他,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反手一抛,将黑衣人扛在肩上。看着白侠骨嘻嘻一笑。
“我要走咯,打架挺辛苦的,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扛着黑衣人转身欲走。
白侠骨闪身而去,挡在欢喜童子前面。
欢喜童子脸色一冷,挑眉询问。
“你要拦我?”
白侠骨消瘦的脸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是。”
扑通一声,黑衣人被欢喜童子重重丢在地上。人被摔得一声闷哼。
如此行事作风,让白侠骨瞠目结舌。
欢喜童子却不管不顾的拍了拍手,手插在腰间,不悦的问:“为何非得留下他?”
白侠骨站在原地手朝身后一指。
“看到起火的地方了吗?”
欢喜童子踮着脚,伸长脖子看了看,点了点头。
白侠骨神色严厉。
“火就是你要带走之人放的。”
欢喜童子却不管不顾,在他看来他只需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其他的事并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之内。
“是不是打赢了你就可以带他走?”
白侠骨不置可否,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矮小男人。
传闻欢喜童子师承北海剑圣,因其心智未开,偏执淳朴,反倒被剑圣看中这一点,觉得他稍加雕琢,可一心投于剑道,将来必有所成。不过北海剑圣未曾授完欢喜童子剑术却大限已至,剑圣身死之后,这欢喜童子也就无人管束,此后在江湖上行走全凭个人喜好做事。
佛宗有句话叫“凡事不可执”,意于劝诫世人莫执着于镜花水月的红尘之事。可这话用在武道修行上却大有裨益,悟道修行本就在于持之以恒,日积月累的坚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遇到困难就抽身而退,最终只会一事无成,蹉跎岁月。
大巧于拙。这欢喜童子却因心智不全,行事偏执,造就了他在武道上的突飞猛进。北海剑圣虽授业未成,可欢喜童子毕竟已有了良好的剑道根基,在他自己偏执的坚持下,竟练成一套刚猛霸道的剑法,无数江湖武者无不避其锋芒。
欢喜童子手中短剑在掌心旋转一圈,划出完美的剑花。
白侠骨不慌不忙的问到:“你家主人是谁?”
欢喜童子听他这么一问,一脸纠结。虽说他心智不全,但凡是都爱较真。他家主人曾交代过,不可透露主人半点信息出去,欢喜童子将这一点牢牢记在心上。
“这个不能告诉你。”
白侠骨淡淡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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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使不说,我也会找到他,有些账总归要算一算的。”
欢喜童子勃然变色,仿佛白侠骨的这句话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我家主人给我买新衣,穿新鞋,还顿顿有鸡腿吃。你要找我家主人算账,我就先杀了你。”
完全不讲法则,话音未落,欢喜童子就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白侠骨。
手中剑短而精巧,所带剑气却含山崩地裂之势。剑做刀使从上竖劈而下,剑气未至,却已经让白侠骨周围的空气凝滞下来,天际倒悬无数把飞剑,似陨落流星砸向白侠骨。
白侠骨脸色终于凝重起来。右手向胸前衣襟里探去,掏出一本有些陈旧的书卷,哀叹一声。
“何时起一粥一饭也能让世人拔刀向同袍屠戮!?世人尽读《春秋》而不晓大义。今日我便以一卷《春秋》来丈量人心。”
白侠骨说完高举《春秋》冲天而起,从万千飞剑中破空而出。
他还是那个读书人心中的亚父,身负天下文人气运的男子。一身儒雅的悬空而立,便已是万卷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