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实在想不出得罪过谁？我这人的性子一向是谨小慎微。且我的本职是学官。学政衙门一向是个清水衙门，不做什么实事
。。在官场，只要不做事就不会得罪人。”
纪纲心中忽然有些发酸。王天吉竟称呼他为“这位大人”。说明王天吉不知道他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官场之中，人人识得锦衣卫的东莱伯常歌。却不是人人识得指挥使纪纲。
可是，常歌在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他才是锦衣卫的大掌柜！
常歌在一旁插话：“早就跟你说了，这事儿若是栽赃，栽赃之人针对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降臣派，甚至有可能针对的是太子爷！”
纪纲道：“那师傅您说，该怎么办？”
常歌道：“先拿着《悦耳集》去皇上那儿，禀明纸质不同，写有反诗的那一页是有人后添上去的。省得皇上一怒之下掀起大案。要是真来个瓜蔓抄，把所有经手《悦耳集》的官员都砍了，整个江南士族、降臣派可能会被清扫一空！”
纪纲却道：“不急着禀报皇上吧？纸质不同，可能是宋人印书的时候，不小心在一堆竹纸里混入了一张皮纸呢？”
常歌心中暗道：纪纲这小子怎么鸡蛋里挑骨头？好像是故意跟我拧着来。
没想到王天吉开口说道：“不光是纸质不同。上面的字体也不同！北宋毕晟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起初用的是泥制活字。南宋时发展为铅制活字。元时又改为木制活字。到了本朝，则用的是铜制活字。
《悦耳集》里多出的这一页，分明就是本朝的铜制活字印的。而其他页，都是铅制活字印的。”
常歌道：“铅制活字跟泥制活字，印出来的字有何区别？”
王天吉道：“泥制活字印得字迹浅。铜制活字印得字迹深。”
常歌翻开仔细查看，随后道：“纪指挥使，王学台所言不虚。果然有反诗的这一页字迹深。其余页字迹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纪纲没有理由再提出异议。
他道：“好吧。那咱们就先去回禀皇上，有反诗的这一页是被人后添上去的。跟经手的学官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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