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卫那边的经费,每月不过八千两。”
锦衣卫也好,旗手卫也罢,名义上都属于亲军卫,官俸是兵部拨发的。但他们又是皇帝家奴,专为皇帝办密差。既是办密差总要有经费,又不能从兵部出。于是太祖爷和建文帝就每月从皇帝私库——内承运库中拿出银两,拨给他们。
常歌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他们要干的活儿,要冒死于非命的风险,我总不能亏待了他们。再说了,你爹杨煞虎的好兄弟,就是我的好兄弟。”
王汉等人纷纷表示愿意为常歌卖命。
梁大娘拱手:“伯爷,我已年老色衰。做不了色诱暗杀的事了。我先告辞。”
常歌忽然想到纪纲谋划的那场“壮身药马上风刺杀”。他连忙道:“梁大娘不要走,跟老弟兄们一起留下为我效力。我明日去找你,有要事拜托。”
将一众暗杀高手招入麾下,常歌对杨子恒说:“我记得你爹有些暗杀用的家什?”
杨子恒道:“有的,伯爷请随我到西屋。”
四合院的西屋并不住人,是杨子恒存放兵器的地方。
常歌进到西屋,只见西屋内摆着许多古怪的兵器。
西屋的墙角,躺着一支非炮非铳的火器。说它是炮,它炮身太过细长。说它是铳,它铳口又有茶盅那么粗。火器的照门边上,还刻有一百步,两百步等字样。
常歌问:“这是什么家什?”
杨子恒答道:“此物名曰奉先铳。三国时候不是有辕门射戟的典故嘛?吕奉先射出的箭穿过了一百五十步外的戟眼。这奉先铳的射程可不是一百五十步,而是一里半!适合埋伏于高处,精确暗杀敌军将领!”
常歌道:“才一里半?咱们明军火炮射程可达三里。”
杨子恒耐心解释:“寻常火炮,都是对付阵型密集的士兵,根本没有准头可言。奉先铳如果操作得当,打一里半之外的目标误差不会比碗口大。这东西是家父三十八年前让吴王府造办处帮忙造的。鄱阳湖大战时,陈友谅的大将陈普略就是被此铳所杀,后来尸体被大火烧成了灰。”
常歌道:“想不到这奉先铳还有这般来历!”
杨子恒笑道:“还不止呢!伯爷可还记得吴军围困平江城那一仗?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在城楼上吃桃子,被炮子儿打中了脑袋当场殒命。这事儿就是家父带着奉先铳干的!为此杨宪还赏了家父一千贯钱呢!”
常歌道:“那时候我职位低微,此等机密隐事你爹和杨宪也不会跟我说。呵,当年我听说这个消息后,还以为是张士信倒霉呢!没想到竟是你爹所为。”
这支奉先铳,用后世的话说简直就是一支大号反器材狙击枪。
常歌问:“你会用这铳么?”
杨子恒答道:“我爹教过我用法。我一年前还拿这铳在东郊打过鹿呢。可惜威力太大,会糟践不少鹿肉。”
常歌又拿起一枚戒指:“这也是暗杀用的家什?”
杨子恒拿过戒指,从戒指旁拉出了一条细长的铁线:“此物名曰夺命戒。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若我要去刺杀伯爷您。您得到消息,做了防范,任何进常府的人都要先搜身。我就戴着这枚戒指进府去,没人会注意。等到见到您的面,我从戒中拉出铁线,绕着您的脖子一勒......”
常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子恒,你这个比方打的可不怎么样。”
杨子恒又给常歌介绍了七八件暗杀用的武器。
常歌感慨道:“这些家什,件件阴毒无比啊。”
杨子恒道:“是啊。或许是因为家父此生爱用阴毒兵器,干的阴毒事太多,晚年才遭了报应,得了失荣症,遭了半年罪才驾鹤西去。”
杨子恒所说失荣症,是明代中医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