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送六儿回慈宁宫伺候,正是午膳时分,宫女太监端着膳食进殿。
玉容觉得腹内饥饿,也回宫用膳。
午后天气更凉,玉容觉得困意袭来,不觉小睡了片刻,直到外头喧闹才起。
“外头为何吵吵闹闹的?”
小莲花禀告道:“云台里头,御林军射杀了一个宫女。”
玉容觉得奇怪道:“好好的,为何射杀宫女?”
自从太后禁令,云台便无人问津,怎么会有宫女去那里。
小莲花道:“御林军已经将尸体拖出去,内务府正在辨认。”
半个时辰后,秋月急匆匆进来禀告:“主子不好了,云台射杀的宫女是六儿。”
玉容腾地起身,觉得头脑一阵眩晕:“怎会是六儿?六儿分明在慈宁宫伺候四姑娘。”
秋月道:“听说太后午膳赏了一味酥肉,四姑娘吃了觉得很好,想起贵妃娘娘也爱吃,便让六儿送去昭阳宫。”
玉容觉得喉头一团火:“后来呢?”
“六儿姑娘迷路了,误将云台当成了昭阳宫闯进去。”秋月惋惜道,“六儿姑娘穿得喜庆,又带着荤腥,御林军认为她不敬先帝,直接射杀。”
玉容捂着胸口坐下:“好好的,怎会将云台当成昭阳宫?”
秋月叹息道:“这是命。”
尸体都拖出去了,想见最后一面都难。
玉容垂泪,让小莲花送信给李成,好好安葬六儿。
小莲花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回来,回后将一根簪子呈给玉容。
“这是李总管从六儿头上取的,让娘娘当个念想。”
那银簪子上头雕刻着锦鲤和芙蓉,是六儿精心为亲事挑选的,是她的希望和向往。
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玉容将银簪放好,问道:“李成还说了什么?”
“总管说必定安葬好六儿。”小莲花神秘兮兮道:“主子,奴婢听说一事。”
玉容问道:“何事?”
小莲花低声道:“六儿姑娘迷路后,曾经向宫女问路,那宫女指得语焉不详,六儿姑娘才走错路的。”
玉容抬眼道:“那宫女是谁?”
小莲花低声道:“安宁宫的小宫女。”
时云!
玉容眼中迸发强烈的恨意:“必定是今日六儿得罪了时云,时云蓄意报复。秋月,备披风,我要去安宁宫。”
秋月、小团子连忙劝道:“无凭无据的,主子要去做什么?”
玉容道:“不能让六儿死得不明不白,我得去问个清楚。”
披上月白梅花披风,玉容往安宁宫走,走到一半路程恰好遇到时云。
时云绯红小袄上绣着大朵金色花,头上珠花粉红闪亮。
见到玉容,她抿嘴一笑:“六儿是朱府的奴婢,谁也不敢得罪吗?瞧瞧,祖宗都看不过去了。”
玉容冷冷道:“是你故意陷害六儿的?”
时云扶了扶珠花道:“她是自己不长眼睛,被射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玉容逼上前一步:“是不是你指使宫女,让六儿走错路的?”
时云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身份指责我?”
玉容道:“我顾玉容今日对着云台发誓,和沈时云不死不休。不,不死不休还不够,我要让你满门抄斩。”
时云被吓了一跳,随后嘲讽道:“哟,你怎么不说让我凌迟呀?”
玉容道:“我顾玉容今日对着云台发誓,要让沈时云凌迟。”
如你所愿。
“神经病。”时云甩手离开,走了十几步再回头,只见玉容盯着她的背影,似乎要吃人。
时云心里发虚,来到凤仪宫告状:“顾玉容为了一个丫鬟满口厥词,说要让嫔妾满门抄斩,还说要凌迟嫔妾,请娘娘为嫔妾做主。”
皇后已知六儿的事情,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