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前院,便已经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哀嚎。“醒醒啊,醒醒啊,儿啊!”
疾步穿过前院,迈进房门,就看见堂屋地上放置着一个木制双轮板车,上面躺着个人被白布遮盖着。只见白布右下侧已经被血染红,即便不掀开也能看出,这尸体的左腿没了。房间内的血腥味不算很重,也没有看见断掉的左腿,想来这人的腿定是遗失在某处,找不回来了。
板车两边跪着一男一女,男的已头发花白,满眼泪水,咬着牙,全身都因为悲伤在颤栗,时不时用衣袖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女的穿着一身麻衣,正趴在尸体上,声嘶力竭地呼唤着王三七,她不断地推摇着尸体,仿佛王三七只是睡着了,她只是想唤醒他而已。
这一定就是王三七的父母了。
屋子里,还有镇长,阿吉爷爷,济生堂的两个跑堂和张李两位大夫,另外还有两个没见过的男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们二人脚边放置着行囊,看来是外地人。所有人围着王三七和王父王母排开站着,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低着头,房子里只有王母的哀嚎和王父隐隐的抽泣声。
卉笙不忍心打扰王父王母,于是静悄悄地走到了阿吉爷爷身边。
阿吉爷爷看见卉笙来了,拉起她的手没说话直摇头叹气。
“啊,卉笙你来了啊。”济生堂的李大夫向卉笙打招呼。
卉笙点头示意后,问:“发生什么了?怎么会这样?”
这两个问题似乎触及到了王母,本来哭声已经渐小的她,听到卉笙的问题哭得更伤心了。
李大夫俯下身轻轻搭着王父的肩膀,关切地说:“天气炎热,咱也不能让孩子一直躺在这里。三七是采药时人没的,他的丧事,我们堂里会帮忙张罗的。”
然后他抬起身对阿吉爷爷和卉笙说:“我们先出去说话吧。”
说完他示意两个跑堂的留下,张大夫自己提出来要留下商量后事。于是李大夫带着镇长,阿吉爷爷,卉笙和那两个卉笙没见过的男子走出门外。
门外围观的人还没有离开,见到有人从房间里出来了,都急切地、一句接一句地打探情况。
镇长大声说:“大家都安静,先不要聚在这里了,王家二老刚失去了儿子,在这里吵吵闹闹总是不好的。不如先回去,等事情弄清楚了,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听到镇长都这么说了,挤在门口的人虽然还急着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想王家二老也是可怜,也就离开了。
等挤在门口的人散去了,李大夫说:“不如随我去医馆吧,那里能清净一点。”
大家都同意,李大夫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医馆。
出了这样的事情,医馆今日自然是闭门谢客的。李大夫等大家都进了医馆,就把门关上了。等大家都找地方坐下后,李大夫又给大家备了茶。估计是回到医馆触景伤情,他不住地摇头叹气。
等大家喝了几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卉笙把憋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三七,怎会变成那副模样?”
沉默。
“小伙子,不如你们说说吧。”过了一会儿,阿吉爷爷看向那两位男子说。
两位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身着霜色长袍的男子说:“那就我来说吧。”然后他站起身子,面向大家鞠了一躬。
“在下李方一,南怀人士,是一名法士,听闻御仙派下月要开门收徒,就想来试试。在四十多里外的容县遇见了旁边这位顾兄,也是想来拜入御仙派的,遂结伴而行。”
旁边那位姓顾的男子起身作揖:“在下顾文,豫州人士,与李兄相遇后,我二人遂决定一起来绿绒镇,一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人。”
说完,顾文看了一眼李方一,示意他继续。
“本来依照我二人的行程,今日午前就能赶到绿绒镇。可是今晨在来绿绒镇的路上,也就是附近的山林里